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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的飯菜談不上名貴,不過是些家常菜。李明琅坐在第一桌上首,卻見其他桌的手下們狼吞虎咽,吃到後頭竟涕泗橫流。
她舉杯想說點什麼,千言萬語在唇齒間喃喃,最終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翠翠提來一盞仙女飛天的花燈,放在桌面正中。李明琅把燈往謝鈺那頭挪了挪,柳眉輕挑。
謝鈺:「……」
等林師爺放水歸來,拿手帕擦手時,就看到這麼一番景象。
李大小姐倚在桌邊,斗篷的立領豎起,遮住大半張臉,卻露出一雙明媚動人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在燭光下奮筆疾書的白衣少俠,端的是紅袖添香。
「字寫大點兒。」李明琅在一旁指手畫腳,「哎喲,謝少俠,你這字真不錯。不如你在鏢局門口支個攤子賣字,我三你七?」
「……不必了。」
「再多寫點兒。謝鈺謝鈺,一鼓作氣!」
林師爺這才明白,什麼紅袖添香,這是抽筋扒皮啊。
次日,一列綠得刺眼,綠得動人的馬車從閉門歇業已久的雲生鏢局整齊地往福滿樓所在的南城大街開去。
由於這份綠色過於扎眼,路過早市時居然引起了圍觀。
小城的生活簡單枯燥,這些日子云生鏢局可給大傢伙添了不少趣事。聽說是雲生鏢局的車馬,來趕早集的人都舉著煎餅、饅頭,拎著雞鴨,鬧哄哄地跟在後頭。
於是乎,大清早的,雲湘城就出現了一樁奇聞異事。鏢局開來押鏢的綠色馬車後,竟跟著數十個看熱鬧的百姓。
李明琅端坐在其中一架馬車上,十分後悔沒給今日開業來一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屬實沒有排面。
待鏢局的綠馬車齊刷刷停在福滿樓門口,周遭看熱鬧的人都懵了。
「沒聽說王掌柜要賣酒樓呀?」
「福滿樓生意差得很,哪來的錢請鏢局押貨?」
奇哉怪哉。
可更叫人驚訝的事還在後頭。馬車上下來十幾個人,再算上車隊後頭跟著的人手,共幾十人穿著簇新的衣衫從福滿樓大門口魚貫而入。
「哎!那不是北門那兒要飯的燕小五嗎?還有他兄弟,餅子和小三子!」
「他們來這兒做甚?」
「前些日子不是說,李家大小姐在招些要飯的做事麼?應該就是他們了。」
「要不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呢,燕小五那瘦嘎嘎的豆芽菜都瞧著像個人樣了!」
一群人又是感嘆又是好奇的,見燕小五領著人和福滿樓跑堂的阿都一塊出來,趕忙問道:「小五哥,你們這是要上哪兒去飛黃騰達啊?」
「呔,瞎說什麼?我們這是給當家的做事,送飯去城外!」燕小五啐一口,胸膛卻用力往前挺,很是精神抖擻。
眼見著要飯的變成送飯的,不但穿上了好衣服,還搭上雲生鏢局的船做起了大生意,雲湘城的百姓一時間都羨慕不已。
李明琅從馬車上下來,斗篷的領子豎起,手攏進袖子裡。她的聲音清脆,說的話卻很是嚴厲,一副說一不二的樣子,頗有當年她爹肩扛巨斧押貨,橫刀立馬的架勢。
「動作快點,別耽誤了時辰。……飯菜別灑了,來,都放木箱子裡,再蓋上棉被,免得散了熱氣。燕小五你看著他們點!哎,王掌柜你來啦?我不用茶,您忙去吧。」
好不容易把白天河堤那邊的飯菜裝上車,李明琅用袖口抹一抹虛汗。
「呼,總算好了。出發——」
謝鈺翻身上馬。他一身白色勁裝,又搭了條青玉腰帶,坐在黑色的高頭大馬上,氣度不凡。
馬車都擠擠挨挨地塞滿了飯菜,肯定不能再坐人。謝鈺想了想,低聲道:「當家的,你在福滿樓且等上一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