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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就行了,男子汉十八岁还不能出门闯天下吗?
克俭做梦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他挟着个不大的包袱来会克勤时,旅馆老板告诉他说,两位上海客人昨晚就结帐离开了。
克俭如雷轰顶,一张脸白成了豆腐色。至此他才隐隐约约知道,从一开始他就进了克勤的圈套,无论语嫣无论掺白面的香烟,克勤教会他吃喝嫖赌,目的就是要毁了他们一家。其实克勤拿着董家的房地契到上海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可是克勤知道心碧会伤心绝望,她唯一的儿子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来,还不够她伤痛至死吗?克勤仅仅是这样要弄心碧一回,也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可怜心碧有很长时间都被蒙在鼓里。平常无事她想不到去翻检查验家里的文书契约,轮到这些东西真有用时,她已经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第四章
一九四六年的秋天,国民党开始大举向解放区发动进攻,共产党因为兵力武器暂居下风,便决定避开国军部队进攻的锋芒,把手里的城池空出来让对方占领。在国共双方的战略棋盘上,这其实是老谋深算的一着好棋,因为共产党在让出城池的同时,已经把包袱一个个地套上了国民党的脖子,将他们化整为零,框住了他们的人马,使之在不知不觉间由主动变成了被动。
战时的通讯线路难以保证畅达,王千帆接到撤离海阳的命令时,国民党四十九师大部队已经兵临城下,枪炮声清晰可闻。王千帆召开紧急会议把撤退命令传达下去,要求守城部队一定要撕开一条血路,确保城里的党政军人员安全离开。
绮玉掂着盒子枪来找千帆时,发现他独自在那个月亮门的院子里焚烧文件,身边的警卫一个也不见了。绮玉跺着脚催他快走,再迟片刻,国民党部队包围了四座城门,那就成了瓮中捉鳖,借双翅膀给他都飞不出去。千帆指着身边一堆尚未烧尽的文件,说他万不能把这些党内机密给国民党留下,他一定要绮玉跟撤退部队先走,他办完事情随后就来。千帆镇定地笑着对绮玉说:“海阳城里我比谁都熟悉,你怕我走不出去?”
绮玉知道说服不了他,只得先走一步。两人说好了在老龙河入江处的芦苇荡里碰头。
绮玉走后不到一刻钟,城门已被四十九师攻破,国军沿着大街小巷迅速向城内推进,一路上几乎没有受到阻拦。这时千帆刚刚烧完最后一份文件,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便衣,从县政府后门溜了出去。
他原来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先躲上一躲,天黑下来之后再想法混出城去。谁知走到冒银南原先办公的伪商会旧址,巷子两边已经被国军士兵堵住。王千帆也是不够沉着,一见自己被两面夹攻,误以为对方已经认出他的身份,马上背贴着巷壁拔出枪来。国军士兵们见到此人有枪,当然悟出这不是一个普通百姓,立刻从两边蜂拥而上,把王千帆团团围住。混乱中,王千帆打死了两个国民党士兵,对方却因为一心要抓活的,只把王千帆的胳膊打成轻伤。
事情的发展有时候的确很富戏剧性。王千帆胳膊上滴着血,被士兵们扭送到县政府门口时,四十九师的中尉医官思玉恰好从门内出来。她一眼瞥见来人,下意识地惊叫一声:“王千帆!”
就这样,共产党海阳县政委王千帆被确认了身份,成了国民党的俘虏。
既然抓到的是重要人物,自然也不能像对一个普通俘虏那样扔进牢里了事。首先要替他治伤。伤治好了才能经得住日后一系列的审问、拷打、逼供抑或是怀柔感化。
四十九师的临时医院设在最早的海阳女子专科学校中,也就是后来的孤儿救济院。论说起来,女子学校的创办人独妍怕是再想不到这片地方有一天会变成这个伤兵医院,这也是世事变化无常的一个证明吧。
王千帆被送进医院,是思玉亲自替他处理的伤口。毕竟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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