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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態度一樣無所無謂、冷冷默默,阿且氣不打一處來。
「秦醫生,你怎麼這麼說話!」
他脖子都紅了,但眼下這種情況又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幹瞪著眼著急上火。
這時,楊馥寧匆匆忙忙趕過來。
似乎是一路跑著來的,她顯然有些力不從心,「剛和莊文商量過了,現在古圭拉太不安全了,我建議大家明天就撤離震區……」
話未說完,秦悠然就打斷她:「楊主任,顧詩筠還沒找到。」
楊馥寧也很是為難,臉色淺淺一沉,猶豫道:「但現在實在是不太安全……」
秦悠然漲紅了眼睛,難以理解地問道:「明明失蹤的中國人就不止那兩個自媒體記者和顧詩筠,還有邊境一整個村莊,那裡有多少中國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楊馥寧無奈,「但是我們在這也做不了什麼啊。」
一群手無寸鐵的醫生。
來到這裡整整十天。
每天都在經歷大大小小的手術和驚心動魄的餘震,時時刻刻都在注意下一秒身邊的東西會不會倒塌、地面會不會裂開、遠處的雪山會不會崩塌。
誰的心理都會承受不住。
秦悠然抱起手臂,斜倚在那,不急不緩地翻了個白眼,「反正我不走。」
眾人:?
她淡淡冷嗤:「我還沒看那女人的笑話呢。」
-
也不知撐了多久,顧詩筠又昏睡了過去。
長時間滴水未進,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有的時候,她甚至都產生了一種幻覺。
她還在蓉城……
她還在醫院的手術室……
剛回到家,就要應付爹媽喋喋不休的催婚……
既然催得緊,那她就隨便找一個國家幫忙挑好的……
「程贇……」
不知為何,她閉著眼睛,忽地喚出了他的名字。
冥冥茫茫,像一種信念。
她還是新婚,兩年沒有見自己的丈夫了,但他已經休假了,他們馬上就能見面了。
然而在古圭拉的雪海高峰之巔,自己的呼喚除了周圍冷冰冰的岩石能聽見,就再也沒有人能回應了。
顧詩筠雙手動了動,恰巧就摸到了自己鼓鼓囊囊的外衣口袋,糖紙窸窣的聲音,滿滿一袋。
是之前秦悠然塞進來的。
餓極,她趕緊拿出一顆,也不管味道有多酸多齁,直接用力用牙嚼碎,咽了下去。
吃了兩顆糖,稍微有了點餘力,但她不敢掉以輕心,只能儘量保持體力。
頭頂的那絲縫隙已經變成了刺眼的白光。
又是一夜過去。
依然沒有救援隊趕到。
顧詩筠稍微歇了一口氣,又吃了兩顆糖,然後動了動身子。
小腿和大腿之間的皮肉痛感已經過去,只剩下長時間不動而產生的酸麻感,她難受得緊緊咬住下唇,艱難地將自己的下半身往上挪了一下。
然而,她只要一動,右邊斜側方的石頭就會搖搖欲墜。
她抿著乾涸的嘴唇,無比無奈地自嘲自笑道:「所以……這算是天葬嗎?」
在這個石壁壘窟中,她幾乎已經融為一體,作為眾多碎石斷木中的「一員」,彼此支撐相互倚靠。
但凡她動一下,上面的石頭就會接踵壓下,讓她粉身碎骨。
絕望之中,即使頭頂的那絲縫隙將一縷暖陽送了進來,但到了眼底,也只餘一丁點兒光亮。
顧詩筠深吸一口氣,又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
她開機,看了一眼電量和時間。
而就在她準備關機的時候,忽地,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