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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摸索著走,一步、兩步、三步……
前方有個模糊的人影。
背對著。
天空藍的飛行服,黑白相間的飛行頭盔,肩章明爍,腰背筆直側立。
似乎在看她,
也似乎沒有在看。
「程贇……?」
是程贇,
一定是程贇。
「程贇!」
顧詩筠悶呼地跑過去。
而下一秒,突然踩了空,遽然而來的失重感讓她陡然間睜開了眼睛。
刺眼的光線穿入瞳孔,長時間沉浸在黑暗裡,一時間難以適應這種光亮,只得再次閉上眼睛。
頭痛得厲害。
喉嚨里也很乾疼,著了火一樣。
她悶悶哼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冗長的夢,來來回回。
好像有人一直坐在她身邊,為她擦汗,給她餵水。
久違的甘泉順著火燎的咽喉咽了下去,將乾涸灌滿,她處於一種游離在夢境和現實的交界點,反覆橫跳。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顧詩筠終於在一日清晨之間,緩緩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顧醫生?」
「顧醫生?」
「顧醫生!」
顧詩筠被喊得頭更痛,她緊閉了一下雙眼,待適應了身邊逐漸削薄的光亮,才緩緩睜開眼睛。
從模糊到清晰,大概用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看到她神情呆滯,一個身著迷彩服的護士慌張地在她眼前揮了揮手,然後大聲道:「我去叫醫生!」
她跑出帳篷。
不一會兒,秦悠然就手插著口袋,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她一邊繫著白大褂的扣子,一邊打量著她的眼底,然後拿出血壓儀,慢悠悠說道:「醒了?先量個血壓吧。」
顧詩筠抬起手臂。
牽扯波動,她這才注意到左手上的滯留針還吊著一瓶葡萄糖,便伸出右臂。
秦悠然抿唇看著她,眼皮一掀,嗤道:「命夠大的啊,除了一丟丟皮外傷,一點事都沒有。」
顧詩筠見她揶揄,抬眼勉強笑道:「謝謝啊。」
如果不是秦悠然之前矯情兮兮地在她口袋裡塞滿了糖,她估計也撐不下來這麼久。
秦悠然滿不在乎地說道:「不用,我哪知道你能靠這點糖活下來。再說了,是空軍派了一支空降部隊救你出來的,管我什麼事。」
顧詩筠一聽,腦袋倏忽犯疼。
空降部隊?
如果她沒記錯,記憶斷片的時候,她清楚得記得,她是被一隻空降軍犬給刨了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問道:「所以你挺失望的?」
秦悠然拉緊束帶,按下血壓儀的按鈕,「那倒沒有,你死了我可就沒戲看了。」
麻木感順著緊繃的胳膊傳來,顧詩筠不覺疑惑道:「什麼戲?」
「哦,沒什麼。」秦悠然見她血壓正常,便將束帶解下,又給她看了看腿部的外傷,「我只是這幾天在溫習太陽的後裔,突然覺得吧,軍人配醫護,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
她說完,譏誚地勾起嘴角,很是滿意地看了顧詩筠一眼。
兩個人本來性格就不對付,顧詩筠又怎麼聽不明白她在諷刺。
就算老公不在身邊,她還不是好好活著呢嗎?
顧詩筠強裝振作地看著她,學著她的語氣說道:「那你怎麼不溫習一下亮劍呢?那才是軍人醫護的鼻祖。」
她說完閉上眼睛。
太累,也太乏,連續好幾天精神上和身體上承受的折磨還沒慢慢從大腦里清空,根本沒有騰出來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