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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避著她、不敢靠太近,是因為心裡還有傷,痛仍在。
他第二次到她家的時候,繞了一圈,看到空置的寵物房,便問她:「余妃呢?」
她說:「被鄰居妺妹要回去了。」他走後不到一年,鄰居妹妹也跟男友分手,失戀時格外孤單脆弱,想起小寵物的軟萌貼心,便來向她討回去。
他聽完皺眉。「你為什麼不據理力爭?」
「怎麼爭?人家主人都來過了。」
「你才是它的主人!」
「我這樣想,別人不見得也這樣想。」那時候的余妃也不怎麼快樂啊,她覺得,或許余妃還是比較喜歡前主人的,她只是它生命旅程的中繼站,彼此相陪一段,卻不是永遠的停駐點,就像——他。
那個時候,可能也有一點自暴自棄,很頹廢地什麼都算了,不爭了。
「如果我在,我一定會爭。」他似是動了怒,見不得她如此委曲,任人捏圓搓扁。「這個世界不是繞著她運轉,一切她說了算,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丟,發現還是很喜歡就反悔回頭來過,真要回去了,又會善待珍惜嗎?如此反覆無常,把別人的真心當什麼?」都已經疼進骨子裡了,付出去的感情又該怎麼辦?
她神情僵了僵,不知說者有心還是無意,澀澀地接道:「你說得對。」
人心不是玩物,不能任她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人都走了,才發現自己原來很愛,就反悔來追討,這算什麼呢?這個世界不是繞著她的情緒運轉。
邵雲開似是也察覺話中曖昧,好一會沒搭話。
「可是就像你說的,人心不是玩物,自有它的歸處,它如果在我這裡不快樂,想走我也沒心動的立基點,那個人連一點點都沒有!
他不曾想過,在別人眼裡,她只剩青春的尾巴,沒得挑了,將就吧,別耗了。
為什麼要?她憑什麼不能挑最好的?她憑什麼要將就?在他眼裡,她一直都是最好最珍貴的,從來都不需要去退而求其次。
那當下的感覺,很痛。
她怎麼可以比跟他在一起時,還要不幸福?那這樣,當初他的放手、他的痛苦、他的成全到底算什麼?一點都不值得。
如果她終究不能擁有一個自己真心所愛的人,那他還寧願那個人是他。
他說過,再有一次,他就不顧一切。
他不確定她還記不記得,她愛也好,不愛也就罷了,這一次,他不想再放開她。
他讓自己緩下步調,配合著她,慢慢來,她給多少,他就受下多少,這一次,別再給她有虧欠他的壓力。
壓抑感情,不表現得那麼全心全意,拒絕了她一次,然後在心裡盤算著,下一回,他會說「好」。
但他沒有等到下一回,在她心裡他也就值那麼一通電話。
按捺不住回撥,她卻在跟別的男人吃飯。
她甚至沒有將他的號碼放進通訊簿,以致他來電時,根本不知他是誰,開頭第二句便問:「請問哪位?」
那種難堪痛楚,在當下只覺得,是不是該默默把電話掛了就好?
可是他不甘心,既痛,又怒。她真的寧願跟一個完全沒有感情基礎的男人去吃飯看夜景培養感情,而不要他?
他告訴自己,只要那一刻,她願意走向他,他就什麼都不管了。
他是用這樣的心情在等待她,她究竟知不知道?
他甚至渴望到讓自己產生幻覺,聽見她在兩情繾綣時,對他說——
我很愛你,雲開。
如雲絮般,掃過耳畔,輕輕淺淺,正待捕捉,便消逸無蹤。
她若真肯說,要他付出一切他都願意。
輕輕關上了窗,步履輕淺地走回床邊,凝視她恬靜睡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