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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正式开场,自家毫无疑问便是三皇子一党,这岂不又平添了几分风险……
千头万绪,一言难以尽述,傅清娇越想越觉得心头烦乱,在床上翻过几次身,依旧难以入梦。身旁的丈夫早已睡得沉了,鼻端发出轻轻的鼾声。
昭明,昭明……
皱起双眉,傅清娇眼前仿佛又出现那日情景:乐无异风尘仆仆走进家门,离家数月,历经坎坷,阴差阳错卷入上古一族的存亡纠纷,最终平安归来。那孩子似乎又长高了些,脸上也褪去在家时的稚嫩和冲动,变得更沉稳,更有担当,只那双眼睛还一般明亮。他朝自己夫妻二人走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张口便是“爹爹”、“娘亲”,叫得亲热自然,乐绍成和傅清娇的心便从嗓子眼儿,稳稳落到了胸膛里。
乐无异对身世问题毫无芥蒂,这已是对两位辛苦数年,养育他成人的家长最大的抚慰。
问候过双亲,傅清娇看无异拿出了昭明,那碧莹莹的神剑内蕴宝光,自有一股不可逼视的神韵,直看得两人暗暗心惊,赶紧叮嘱他将昭明放好,绝不可拿出去炫耀。
这是禺期用命换来的,当然要收好才行。说完,乐无异就寻思着如何改造偃甲房,以便存放昭明了。
你要将它放在家里?看儿子的举动,傅清娇隐隐感到惶恐。
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无异说在岛上时,他已问过太华山清和真人是否要将此剑带走,清和表示不方便;又问夷则是不是放在宫里更妥当?夷则也说不妥,于是终究只能带回来……
唉,昭明,昭明……
又想一阵,傅清娇感觉头上隐隐作痛,心里的天平霎时打翻,急切地盼着谢衣早点来,赶紧把那烫手山芋般的昭明带走,家里便能少一个巨大的隐患。
俗世凡人,只求安稳度日,白头到老。
长叹口气,傅清娇盯着黑沉沉的帷帐看了片刻,悄悄起身,踮着脚来到梳妆匣前,轻轻打开内藏的暗格,从当中掏出一张细帛,走到窗边,借着若有若无的月光看上边的字。字体俊秀端整,一看就是男人手笔,上头简单写着几句话,落款一个“谢”字。
傅清娇挪一挪身躯,让这张帛布更多地暴露在淡淡月光下,似乎这样就能令它显出此前未曾显示的内容来,然而她还是失望了,布条上始终是那些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她又翻转过去看背面,依旧空落落的,一字也无。
这便是谢衣前两天让偃甲鸟送来的信息,上面写着自己不日要来长安取走昭明,将它拿回巫山以妥善保存,却未曾写明他究竟哪天过来,何时登门。这不甚清楚的告知越发令傅清娇惴惴不安,盼着他来,又有些怕他来。
谢衣……谢前辈不是已死了么。
一个念头突然跳进傅清娇的脑海,夜里冷浸浸的,她不由得肩膀一耸,打了个寒颤。无异曾说师父已去了,在巫山亲见的,然而仔细想来,倒也算不得亲眼所见,彼时门已落下,他们身在外间,最后的光景也就无人看到。
兴许谢前辈真的没有死,毕竟,他那样的神人,连师父和师祖都佩服得不行,又怎会死去呢?
想到这里,傅清娇心里又安定下来,她觉得自己此生还从未如此忐忑过,乐府当家主母好做,要成为神器的保管人,却委实太艰难。瞌睡今晚应当是不会有的了,傅清娇默然站了片刻,将谢衣的讯息收入怀中,披衣出门,来到院子里。值夜仆役在拐角屋檐下打盹儿,傅清娇也不扰他们,悄无声息靠近了偃甲房。
昭明就放在这里,这件事阖府只她和无异知晓,连乐绍成也不甚清楚,这位当家老爷只晓得昭明在偃甲房中,至于究竟藏于哪一处,有什么机关却不明白。
靠近偃甲房时,傅清娇再一次放轻了脚步,只要一想到那神物躺在偃甲房的地面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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