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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霽身子一晃不晃,他額頭上儘是血,血順著眉骨眼睛,淌在鼻端唇角上,繼續向下。嚇傻了的關承呆呆望著,見原霽抬起眼,鋒利眉峰如刀劈。
他神色陰鷙:「鬧夠了吧?」
原霽說:「身在涼州武威郡城,我與二哥自然會保護關家人。但是出事那日,你女兒可是偷偷離開武威郡,去城外少有人去的地方。那裡馬賊出沒,魚龍混雜,誰讓她去那種地方了?
「關幼萱不就好好地待在城中麼!身在涼州,難道不知涼州之亂?」
他陰沉著臉冷笑:「我倒想問問,我這位未來二嫂,到底什麼心思——」
原讓呵斥:「七郎,夠了!」
原霽仰頸咬腮,將自己要說的話吞下去。但是原讓能制止弟弟,卻不能制止關幼萱。
關幼萱看到原霽臉上儘是血,慘烈可怖。她見到這樣的原霽,就害怕地想到夢中那快要戰死的少年將軍。
她是來報恩的!不是要他像夢中一樣可憐的!
眼眶滾熱,關幼萱胸中鼓起一腔氣,側身面對伯父:「伯父,姐姐的死還有許多疑點弄不清楚,就算指責原家,也不應該是現在!」
關玉林向著自己女兒,咳嗽一聲:「大哥,我們弄清楚此事再說。」
裴象先看看關幼萱,再看看原霽。關幼萱躲閃地移開目光,裴象先眼中的笑,便更加深了。
深夜時分,關幼萱敲開自己伯父的房門。
關承正以酒掩蓋憔悴心碎,侄女到來,他疲憊道:「萱萱來做什麼?伯父白天情緒激動,要是言語傷到了你,伯父向你道歉。」
關幼萱慌忙擺手。
她低頭望著地上自己的影子,扭捏糾結:「我不是為那個。我有話告訴伯父,我不敢讓原家人知道,也不知道該不該讓我阿父和師兄知道。伯父是堂姐的親阿父,我想著……我也許該將我發現的,告訴伯父,好讓伯父不那麼傷心。」
立在門前的關承不解。
關幼萱一徑低著頭:「伯父,我去認了姐姐的屍體。我覺得,那不是姐姐的屍體。姐姐沒有死。姐姐也許……只是不想成婚,她走了。」
關承愣住。
良久,關幼萱聽到伯父咬牙切齒般的慘笑:「薛師望!
「她一定又和薛師望鬼混去了!」
關幼萱驚愕地抬起頭,水潤漆黑的眼睛看向伯父。她見伯父渾身發抖,眼眸赤紅,不知是解脫,還是生氣。
關幼萱生平第一次聽到「薛師望」這個名字,第一次將這個名字與堂姐掛鉤。她不知堂姐和這個名字的主人有什麼故事,但懵懵懂懂,她又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一點。
關承低頭看小侄女。
他六神無主般問:「萱萱,若是讓你在你喜歡的人,與家人之間選,你會選誰呢?」
關幼萱眼睫輕眨,她糾結道:「我誰也不想選呀。我會努力讓大家都高興……如果有一人不高興,那我、那我……應該會選我阿父吧?我阿父養了我這麼多年,我不能讓他傷心的。
「可是我阿父養了我這麼多年,我有什麼事好好與他說,他這般愛我,總會理解我的呀?為什麼非要選呢?」
關承心酸,喃聲:「這般道理你都懂,妙儀卻不懂。」
關承滄桑道:「萱萱你進來,將你發現的事情好好與伯父說一說。你沒有告訴旁人吧?這種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
關家人的態度沒有那般強硬了,但是他們依然要找馬賊,給關妙儀報仇。原讓在家中應付關家人,原霽則整日進進出出,查關妙儀死因的疑點,並且找尋那些馬賊。
原霽被關承砸出來的頭上的傷,只簡單包紮了一下,就如沒事人一般活蹦亂跳了。他這般好體質,頗讓外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