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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說紛紜,眾口鑠金。
流言起初在胥吏中傳播,之後傳到百姓中,再之後傳到城中軍人那裡。
三日後,原七郎的兩個多年好友吃酒時,從歌女口中聽到了讓二人也分外迷惘的消息:
「兩位郎君不是與七郎玩的好麼?竟然也不知道?如今整個武威城,都傳遍啦!大家說,原七郎有一未婚妻,是他在長安城中的阿父給他定下的!
「七郎因為不滿此婚事,便一直拖著不告訴大家。而今,那小娘子找來啦!聽說人高馬大,貌丑無比,哭著喊著非要小七郎負責呢。
「小霸王被賴上了,可憐!」
李泗和趙江河二人面面相覷,因歌女紅口白牙說得言之鑿鑿,二人心中便猜莫非是原家有什麼隱情,原霽那小子才從不提他的婚事?
兩人互看一眼——
「寫信問一下原少青那小子!兄弟做了這麼多年,卻瞞著我們婚事,未免不夠意思!」
「不過少青的未婚妻那般貌丑的話,也難怪少青閉口不提了。可憐。」
—
關於原家小七郎的風言風語,原家是知道得最晚的。
彼時原家已經將關氏姐妹二人迎入府邸,並向找人的關氏寫信說明。針對自家七郎的八卦,原家人置之一笑,覺得百姓不過是胡說罷了:
關幼萱怎可能和原霽有婚約?
關氏再想與原家合作,也無論如何不可能讓自家兩位女郎都嫁入原氏一族的。
原家當家人,原二郎原讓聽到流言時,便讓人去截斷流言,不可讓人再亂說。但雖然這般吩咐,原讓本人,對於為何會傳出這樣的流言,也有幾分好奇。
更奇怪的是……婚期將至,關家女郎關妙儀為何不乖乖在家中待嫁,而是與她堂妹一起跑來見自己呢?
—
關妙儀來到涼州武威郡整整五日後,才得見自己的未婚夫婿一面。堂妹試圖早早見到人,被關妙儀制止。
越接近武威郡,越接近涼州,關妙儀便越沉默。
她起初在長安待嫁,後來又在姑蘇待嫁。她聽了自己的未婚夫婿無數事跡,但這個人在她心中依然一派模糊。
她身如浮萍,婚事如生意,所去所從,哪裡由得她半分主意?
「關女郎久等了。」
一道清朗溫和的男聲從堂後響起。
關妙儀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她起身,眸子清泠泠地向堂外廊下樹蔭光影下看去——
進來的郎君身量頎長,著白色戰袍,目若寒星。他對她一笑,面容不似她想像中守關大將那般粗獷幽邃,反而清雋儒雅,溫和萬分。
邊郡人禮法不忌,府中並沒有太多侍女服侍。原讓進堂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廳堂的僕從便都退了下去,留這對未婚夫妻獨處。
關妙儀定定神,心中再勸說了自己數遍,她鼓起勇氣,向前趨步。在原讓訝然的注視下,她屈膝而跪。
原讓當即站起,伸手扶她:「女郎這是何意?」
被他扶起的關妙儀仰起臉,她面容一徑病弱蒼白,此時目中更是隱含水霧淋淋。
她哽咽:「原家二郎溫潤如玉,風流多才,是妙儀不配,妙儀千里尋來,只求郎君——解除婚約!
「若再不解除婚約,幾月之後,妾身嫁入原家,便來不及了。」
原讓扶著她的手一顫。
關妙儀咬牙再跪:「求郎君解除婚姻,只因我阿父、我阿父……無論如何都不會主動解除你我婚約的。」
原讓盯著她,目中光時而幽若,時而如冰。
他探尋地盯著她半晌,收回手時的漠然,這才有了幾分邊郡將軍身上該有的殺伐冷酷:
「原氏與關氏兩族結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