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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秀发挽成发结,像煞了一个俊秀的游学小书生,青衫宽大,掩去了身体的玲魂曲线。
李玉一呆,笑道:“丰神绝世,翩翩浊世佳公子。喝!好俊。这一来,我只好做你的脚夫了,包裹给我。”
她粉脸涌上红霞,避开他的目光说:“里面全是些衣物,不敢劳驾。”
“你如果要自己提,我这身打扮,倒不像是同行的伙伴了,身份不相称,岂不引人注意?”
姑娘心中一转,将包裹递过,岔开话题问:“李兄,你的行囊呢?”
李玉拍拍怀中的金匣,说:“除此之外,别无长物。我的行囊留在济南,也只是些不值钱的杂物而已。”
“那些金针不值钱么?”姑娘笑问。
李玉神色黯然,举步便走,一面说:“那些金针不在身边,我轻松多了。”
“为什么?”姑娘不解地问。
“有金针在,我必须救人;而我却做杀人的勾当,真愧对那些救人的金针。”
“李兄,你我一见如故。交浅言深,有一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承蒙姑娘不弃,视我为友。友直、友谅、友多闻,方是择友之道。姑娘有何指教,尚清直言无隐,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的身世,自然不可能体会到你感受的痛苦。昨晚你对赵疯子所说的话,我可以猪出些蛛丝马迹来。李兄,大乱已平,三年了,过去的痛苦,也该随三年的逝去岁月而消散(奇*书*网。整*理*提*供)。人不能永远生活在仇恨中,不能水远被痛苦折磨。你该忘掉那些惨痛的往事,为未来的岁月做安排。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像是韧升的旭阳。你有你的前程,你有你的抱负,但仇恨会令人疯狂,令人丧失理智,会毁了你的前程和抱负,你自己在毁灭断送自己的一生。也许你认为响马贼的首领们罪大恶极,但设身处地想想,你便不会以为然了。赵疯子是为了保全妻子而不得已从贼,固然不为世人所谅。但易地而处,你会不会不顾妻儿的死活于不顾,只顾自己偷生呢?
李玉扭头瞪了他一眼,愤然地说:“他为了妻儿,便可以做贼杀人放火了么?”
姑娘淡淡一笑,说:“李兄,你是不是想说古圣先贤的话?什么大义灭亲啦!什么土可杀不可辱啦!又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啦!李兄,世间圣贤不多,如果每个人都是圣贤,世间是何模样?
岂不成了一群行尸走内的世界了,所以有人说笑话,说‘贤人不死,大乱不止’,你要知道,人可以忍受苦难,但忍也有权限。当今虽是天下承乎,但君昏臣奸,天下汹汹苦难无已,要求平民百姓向朝廷效忠,岂不过份了些么?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受不了谁又不想反抗?谁又不想取天下据为已有?赵疯子是霸州文安县的生员,有勇力,好任侠,喜大言自负,确也是文武全才的豪杰。要知道,地方官要的是顺民,要的是俯首听命可任意鱼肉的愚民百姓,赵疯子这种人,在地方官看来,不啻是眼中钉内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哪还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刘宠兄弟攻文安,劫其妻为要胁,他终不顾一切入伙造反。乱世人命不值钱,所以说宁为太平犬不做离乱人;兵荒为乱,杀戮在所难免,为求战胜,顾不了人命贵贱,兵过处赤地千里,并非奇事。要归罪于几个为首的人,李兄,那是不公平的。”
“那……依你这么说,他们都不该死罗广他仍然愤愤地问。
“当然罪有应得。我的意思是,你用不着以有用之身,去和那些凶残匪盗拼命。”
“你的口吻,不像是行侠仗义的人。”他悻悻地说。
“也许是我自私,我认为你该用你的金针救世。而不必浪费有用的生命。找那些匪盗,是我这种人与官兵的责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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