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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声响,瘦大汉揍了小后生一耳光。小后生丢掉手中的糖和残,放声大哭。
船上一阵乱,船夫向前涌,客人也纷纷出舱。
两名船夫奔近,陪笑道:“老表,小孩子不懂事,何必与他计较?请高抬贵手。”
艾文慈退在一旁,心中不住地叫:“艾文慈哪!不要多管闲事,烦恼皆因强出头,你的烦恼已经够多了。”
壮大汉怪眼一翻,向船夫冷笑道:“老表,你少管闹事,大爷的事体管不得,管了要倒楣。大爷要找关家一门老小七口,叫他们出来见我。”
“老表你……”船夫皱眉头。
第三名大汉湾头鼠目,猛地抢前一推发话的船夫,将船夫推得踉跄后退,鼠目扫向围观的客人,冷笑道:“你们这些家伙给三爷我安份些,走开,没有什么好看了,小心掉下去淹死做枉死鬼。”
壮大汉接口向脸色大变的船夫哼了一声说:“太爷我姓来,名景。
大爷的大名你大概没听说过,黄龙埠的汪渊源大人你该有过耳闻,大爷奉江大人手示,将关家一门老少带到储潭山下,就借你这艘船好了。”
船夫们大惊失色,惶然后退。
黄龙埠,在县北五十里,出产极品釉土,朝廷派有官吏,由浮梁景德镇御器厂的太监直接指挥,监督釉士的开采及运输,每年运送六十船左右,运至景德镇烧造瓷器。
由朝廷派至各地的太监,称为中官,这些中官由皇帝老爷派遣,谁也怕他们这群废人,即使是一品大员,也怕他们三分,这些生理不正常的入,几乎没有一个好东西。
汪大人汪渊源,正是派在黄龙埠的中官,这可恶的东西简直不是人,招了一批武艺高强的武师痞棍做保嫖,经常到府城来快活,来来去去一大群,甚至还派人鸣锣开道。比知府大人出巡还要神气,还要威风。这家伙每月都要来一两次,已在黄龙阜呆了两年多,每次来都令府城的官民人等叫苦连天,鸡犬不宁。强买强卖小事一件,最令人可恨的是他居然要女人,这恶贼在宫廷学到了正德皇帝的绝活,专找两种女人,处女与寡妇。正德皇帝对这两种女人有特殊的爱好,据说是国贼江彬一手养成皇帝这种嗜好的,带着正德皇帝四出冶游,派人专门抢掳处女与寡妇给皇帝快活。
赣州府的人对这恶贼恨之人骨,但敢怒而不敢言,因此有闺女的人,早早替女儿找婆家,寡妇则逃至外地藏匿,溜之大吉。但那时一个寡妇想逃至外地,谈何容易?除非在外地有能负担生活的亲友,不然免谈。赣州府谁不知这位恶中官可怕?朱景亮出底细,不但船夫心中叫苦,那些客人更是魂谅落魄,纷纷走避不迭。
“人都在船上吗?”瘦大汉抓住船夫问。
“噗通!”船尾有人往水里跳。
“有人逃走,抓她上来。”朱景向后舱的一群船夫叫。
“谁不听命,三爷我把你们全带回黄龙阜。”漳头鼠目的大汉向船夫们吼叫。
邻船的中舱窗帷一晃,有人向外窥视。
船夫们怎敢不遵,立即跳下三个人,将投水的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小姑娘,七手八脚拖上岸来,再往上带。两女已经灌了不少水,叫不出声音,软绵绵地像是闭了气,
码头上,人声嘈杂,围了上百名老少,一个个低声咒骂,却没有人敢上来出头打抱不平。
舱内抢出一个老太婆,跪在舱面呼天抢地厉叫:“大老爷,饶了我们,饶……命………哪!”
朱景大踏步走近,冷笑道:“你大概就是姓关的老虔婆了。你想带了媳妇孙女逃走,逃得了吗?”
“大老爷……”
朱景一脚将老太婆踢倒,叱道:“滚回舱里去,滚!”
“救命哪!救……”老太婆爬在舱面上狂叫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