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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從崖上開始燒起來,煙氣瀰漫。
&ldo;前二十人,北邊低谷守陣;後二十人,潛於兩岸待命;剩餘十人,船上備戰。&rdo;
洶湧的火光里,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東北面的蒼黑天空,在目光不能及的雙月灣,那位青龍會的幕後黑手當真會出現嗎?倘若真有這麼個人,那位成天花天酒地的師弟,又真能攔截下他?
黑夜裡閃電一般的青紫在橋上綻開爪牙,鋼絲破空飛舞,每一道都流蕩著煌煌劍氣。
真武的雙劍和唐家的扇子映著皎亮燈光,照在兩個人的臉上,像河水流動,把他們表情都映得清楚分明。唐笑之笑道:&ldo;既被我捉住了,在師姐傳訊之前,道長可願與我……一賞平江雙月?&rdo;
沈南風眯起眼睛‐‐他看清楚了。
金屬相交出的火花四濺而出,在唐笑之的眼睛裡燎成一片燦爛星海。
那是他的對手‐‐是一隻找到了獵物的鷹,是藏在暗處、老辣兇狠的獵手。
唐笑之的名聲一直與紅顏、春酒聯繫在一起,就連蜀中唐門,也只把他當做一個富貴閒人。
兩人側身而過的一瞬間,唐笑之舔了舔嘴角,輕輕說:&ldo;道長,我救你一次,你卻還了整個唐家一個人情,真叫人心傷。&rdo;
只身前來此地探查的沈南風,被牽制住了手腳,給劍門水道的唐家船隊留下了機會。
扇子的機鋒劈過來,沈南風伸手一格,腳底已退了數步。不料唐笑之的鋼絲已經撲到了面門,從他格擋的右手順勢纏上去,一直纏到了腰。
尖銳的鋼絲用上好的寒金鑄造而成,扎開那隻蒼白修長的手。夜裡暗色的血順著鋼絲慢慢滾落,黑色道袍上的鶴被割得破碎,寒光閃爍的倒刺扎入肩頭,鐵鏽色從衣服上暈出來。
&ldo;道長,我是很想見識見識真武的武功,你如今重傷未愈,還想與我硬撐多久?&rdo;
沈南風雙眼一凝,&ldo;你的鉤絲上若淬了毒,便不必再廢多餘的力氣。&rdo;
&ldo;唐家最麻煩的就是這一點,&rdo;唐笑之一面搖頭,一面攢著力氣,暗器天女散花似的一枚接著一枚拋出來。
在那些小小的精緻的暗器反射出來的光芒里,他盯著沈南風波瀾不驚的臉,不知為什麼,忽然很想從他臉上看到些別的表情。
他在紅粉堆里打滾了幾年,見過各種各樣的女子,有溫柔清純像天上的水的,有潑辣火熱像燕雲的風的,有纏綿妖冶像灼灼桃花的,可從未見過這樣‐‐好像伸手可得,又隔著天地山海,捉摸不到的。
在暗器刺到胸口的時候,沈南風忽地一躍而起,看不清他的動作是怎麼發生的,只見到周身環繞的鋼絲炸開收縮。他一時得脫,卻不回走,反而持劍逼近唐笑之。
唐笑之臉上三分的笑意也化作了冰冷,他有意無意放了些水,本只想攔著他就罷,不料這位道長氣勢洶洶,反而像要他的命一樣。
&ldo;道長,你就這麼想要殺我?&rdo;
沈南風一言不發,腳下生風,未料半路情況突變,幽紫色的光是從地下傳上來的,好像從無垠地獄舞著的鬼手尖牙,要把人勾入地底。
巨大的暗器流光燁燁,將沈南風一個不慎,勾得跪在地上。
道袍被割得碎成一片片,從破碎的間隙里可見得一點兒白色的繃帶。
唐笑之搖著扇子,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蹲下來,伸出帶著護甲的右手,在他臉上輕輕碰了一下。
&ldo;喂,道長,我真的生氣了。&rdo;
他也說不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