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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相點了點頭,其他皇子自小嬌養長大,與謹之在一起多做沒分寸的混帳事,也不知收斂,反倒這位五皇子雖然出生卑微卻勝在氣質出塵又識大體,蘇家與人結交向來對事不對人,即便將來這江山落在別的皇子手中也不能論蘇家的不是,行的正怎麼會懼怕別人的風言風語?
蘇和幽魂似地好不容易回到院子,剛躺下來連眼睛都沒閉上便聽到人推門進來,惱恨道:「誰給你的膽子,不通報便闖進來了?」
信步走進來的人頓了頓,顯然沒有想到他會發這般大的脾氣,卻未出聲。
蘇和忍著頭疼轉頭看過去,入眼是一襲天青色的華貴錦緞,再往上看,那是張滿是錯愕有些尷尬的俊臉,站在那裡往前不是後退也不是。
蘇和揉著眉心坐起來,一看到這人就越發難受了,這一天他雖然過得雲裡霧裡,但是早上在耳邊的那些包括威脅的話還記憶猶新。如果不是有人進來,他也不會逃過,蕭詹這會兒追過來想來是要答案了。
「原來是五皇子,我以為是府里不懂規矩的下人,方才出言不遜失禮了,還請恕罪。蘇和昨兒晚上未睡好,這會兒實在精神不濟,不知道您有什麼事兒?」未等蕭詹問,他自己開口道:「蘇和的心小,別人與我好,我便與他好,無什麼向著誰不向著誰。至於去江南,我只好玩樂,五皇子身負要事,我跟著只能是個拖累。」
蘇和好不容易將話說完,眼下恨不得倒頭睡過去,抬眼看向那人卻見蕭詹臉黑如炭,比進來時難看的很。
蕭詹只覺得自己的心肝肺全被人給狠狠地攥緊了,疼的要命,他使了很大的力氣才壓下心裡的那道恨意。這個天下還不屬於他,也許過不了多久他和他的兄弟們會進行一場生死角逐,所以常年養成的暴戾脾氣不能發作,而眼前這個人是他最心愛的人,他也捨不得。
可他就是恨,這個人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因為答應了蕭炎嗎?所以才會直接拒絕自己,不管話說的多麼好聽,傷起人來卻是半點都不客氣。
蕭詹所有的怒與急切到最後被那雙發紅的眼睛給衝散,罷了,蘇和不願親近自己,他又能如何呢?是不是等他坐上那個至尊之位,蘇和才會看到自己的好?
此時與他有關的一切對蘇和來說都不過是勉強,那他就暫時先將自己的心思收起來,終有一天他會讓蘇和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勉強。
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暗色的陰鶩,蕭詹勾起唇角,低沉的聲音略沙啞:「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了。」
蘇和看著那道挺拔的身影利落地轉身,曾經高昂的頭低垂,宛如被霜打了一般,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人已經離開,重新躺下來,將胳膊搭在額頭上。
蕭詹雖然少言,但是來的時候分明帶著歡喜,倒像是有什麼好消息要說,可是自己搶先沒給他這個機會,鬧得尷尬收場。
罷罷罷,蘇和實在太累了,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沒想到夢境中的蕭詹依舊沒有放過他。
那是一片暗的沒有半點星辰的夜空,稍顯狹小的院子裡種著幾種不甚名貴的花,連聒噪蟲子都安靜下來,宮燈輕晃,將那道模糊的人影拉長,夜風微涼,那人坐在石桌上捧著一杯酒小酌。
好一會兒蘇和才看明白,那酒杯里裝著酒,但是那人卻沒有喝,不知道再想什麼濃眉緊攢,一直坐到天際微微泛白,新的一天馬上就要來臨,他才起身,不顧凝在發上的露水,將酒杯里的酒水順手潑在地上。
再出來時顯然已經梳洗過,依舊是一身如夜般深沉的黑色,他的眼睛裡布滿疲憊的血絲,跟在身邊的良如擔心卻不敢問。
他跟著出去,那分明是去蘇府的方向,前一世他們雖是同窗,但這位五皇子是最沒存在感的人,他整夜不睡覺身子吃得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