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頁(第1/2 页)
在救護車上,湘夫人臨終之際嘶啞地呼喊「小相兒」,旁人都以為那是因為她最疼愛相宜希、捨不得相宜希,臨死之前也想見相宜希一面。
而事實卻是血淋淋的——湘夫人想明白了是誰害了自己。
這場「奪命家宴」過後,殷家天下大亂。
相宜希後知後覺地開始慌了,卷了財產就跑出國。過了這些年,一直沒人懷疑到相宜希頭上,相宜希才越發寬心。
直到他聽說殷叔夜身邊有了貼心人,他便徹底坐不住了,決定鋌而走險,回國逼婚殷叔夜。
湘夫人兇殺案的成功大約也讓他膨脹了不少,他覺得自己有瞞天過海的本領,便再度施展心計,引導殷叔夜解開對湘夫人的心結。
這下,殷叔夜對湘夫人的心結是打開了,但卻又對相宜希結了一個大仇。
相宜希沒想到,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沒有人能夠算計殷叔夜,除非那個人是辛桃馥。
聽著殷叔夜把這一切娓娓道來,辛桃馥只覺冷意爬上全身。
他知道相宜希毒,但沒想到這麼毒。
辛桃馥詫異得嘴巴都閉不上,他原本自認為是一個道德水平比較低的人,但的確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低。怪不得殷叔夜這人長成這個樣子,原來他身邊都是道德窪地啊(包括他本人呢)。
「這些事情,你找一百個調查員查上一百年怕也難查得出來。」殷叔夜對辛桃馥說,「所以才叫你撒手,不要追查下去了,白花錢也得不到有用的情報,不如直接問我好了。」
聽著這話,辛桃馥才算相信殷叔夜真對自己敞開心扉了——這怕是比他想像中更難得一百倍的事情,但就這麼輕易地達成了。
辛桃馥雙眼微垂,只道:「可是,你決定撤換紫藤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相宜希下毒手的事情了嗎?」
「那個時候?還沒知道。」殷叔夜道,「那陣子,剛好是和相宜希從外頭回來,只知道他給我的『版本』。當然,我也已經有所懷疑了。」
辛桃馥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又細聲問道:「但是,你在那時候已經選擇相信湘夫人了,對嗎?」
「那樣說可能不準確。」殷叔夜緩聲道,「應該說,我那個時候已經決定好了,要選擇相信自己的心。」
反反覆覆,猶豫不決,不是殷叔夜做事的風格。
但在湘夫人的事情上,殷叔夜是如此的。
乃至於後來遇到了辛桃馥,殷叔夜亦復如是。
相宜希拖著殷叔夜走,領他去看一個新的可能性——儘管是假的,儘管是矯飾的,但殷叔夜漸漸摸到了一種切實的感覺,就像是在手心會發熱的石頭。
也許,從小到大的陪伴和教育,湘夫人的行為模式也從某種程度上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殷叔夜。
殷叔夜也有一顆多情柔軟的心,只能寄予一人。
不過,他或又繼承了殷家人那種自私自利的因子,因此,也做不出夜鶯玫瑰那樣壯烈的自我犧牲的舉動。
他可以像夜鶯一樣用自己的血灌注一朵玫瑰,但決不是為了他人做嫁衣,而必是為了求自己的所愛。
那夜,他如雕塑一般在紫藤花架下孤身獨處許久,連風都要把他吹乾、吹成一尊雕塑似的。這時候,在夢幻般的垂墜的紫色藤蘿瀑布下,辛桃馥的身影浮現,像月光。
可是,辛桃馥的出現就像是童話里的林中白鹿,夢幻地一跳而出,似乎要接近他,卻停駐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並沒有上前,仿佛在審視眼前的人是否具備威脅。
或許,一直以來,他和辛桃馥的關係都是如此:辛桃馥是想靠近的,但總會停在不遠不近的地方,以他聰慧的本能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無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