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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人,是仁、义、忠、信之士。最恨的人,是不忠;弃义、背信、无仁之徒,”萧秋水又补充了一句:
“但这些都不是你。”
罗海牛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萧秋水在赞他。
可是萧秋水也没有骂他,所以他笑道:
“原来你不恨我。”
萧秋水也笑道:“我当然不恨你。”他笑着又加了一句:
“因为你根本不是人。”
他微笑望着因气而惨白了脸斜着鼻子的罗海牛,又轻轻问了一句:
“杀害自己兄弟的人,能算作人吗?”
罗海牛忍无可忍。他一紧张,全身就抖,这可能是因为小叶候有年癫症之故。他很想长袖善舞,却总是舞不开来,他好久才从牙龈中进出几个字:
“左丘,杀了他!”
然而左丘超然没有立刻下手。
罗海牛气得抖得像只冷冻了一夜的秃毛狗,忿然叫:
“杀了他才搜‘天下英雄令’!”
左丘超然还是没有做。
罗海牛怒极,抖着声音叱喝:
“你不忍做,我做!”
他拿着钉锤,大步走过来。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觉左丘超然眼色有些不对。
左丘超然在制着俯秋水,但他的眼神是哀怜的。
萧秋水却眼神悠远。
等他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左丘超然松软如一团面粉般散垮下去。
罗海牛第一个意念想走,但因离萧秋水已太近,手中又拿着武器,而且他见过萧秋水出手,以为一定制得住对方,所以大喝一声,钉锤齐凿一一就在这刹那一一
罗海牛的腰背上‘突”地凸露了一截剑尖。
明亮的剑尖。
如雪一般的剑尖。
发着水波一般的漾光。
血溢出,掉落在草地上,腥红一片,但剑的本身,却丝毫没有沾血。
只是雪化恰在这时飘落在剑尖上,剑尖上有雪。
只沾雪,不染血。
一一宝剑“长歌”。
罗海牛的咐咙里格格有声,也许他还想强笑“嘿嘿”几声吧,然而此刻已经丙也笑不出来声音来,反而笑出血来了。
萧秋水冷冷地望着他,道:“这是你出卖兄弟,所得的报应。”
他”嗖”地抽回长歌剑。剑身依然一片清亮,“我杀了你来祭我的剑。”萧秋水又说:
“它第一次就饮你这种非人的血。”
罗海牛似乎拼命想挤出一种笑容,使他死得漂亮一点,但就在他刚想展开一个笑容的刹那,他的神经已不能控制他脸部的表情:
他死得像追侮什么似的,甚是痛苦。
萧秋水在看着他的剑。雪亮的剑。
然而他想起昔日在五龙亭上的故事:那些勇奋救人,大声道出“永不分离的广东五虎”
的英雄好汉们。丹霞山上,在烈火熊熊中勇救罗海牛,守望相顾,可是现在…
血、洒遍了他父母坟上的青草。
以人血来悼祭,这算是血祭吧?他想。
一一杀不尽的仇人头,喝不尽的英雄血。
一一斩尽天下无义、不忠、背信,忘恩的人,交尽天下热血的好汉、洒血的英雄!
想到这里,萧秋水忍不往大喝一声,震得松针如雨落。
“杀。””
萧秋水变了。
他有了他自己的剑,他自己的武功。
显然他不见了唐方,失去了唐朋。
他变了。
左丘超然卧倒在地上,不敢发出一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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