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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雅非常,如今这位倒是极尽体贴温柔,可是不知道为何,她总是感觉有点怪异。皱眉思索间,敏儿已进来替她在找出今日所穿衣饰,她向来不大讲究这些,便由着这丫头替她绾了如意髻,贴了花钿,簪了珠钗,身上是一袭茜色袄裙,再拿大巾子来掩了衣襟,服侍她洗漱完毕,佩璎珞,戴玉镯,腰间挂着玉饰荷包,袖中掩了同色的手绢儿,再披了镶了白色狐毛的斗蓬,只露出娇颜玉容来,倒也明媚可人。谢描描往镜子里一照,叹了一口气,敏儿不觉奇怪:“少夫人打扮起来真正美貌可人,为何还要叹息?”
可惜谢描描这些年在道观之中简衣素服,早将奢靡二字尽抛,答道:“这么好的衣裳,今日定是又要毁在厨房里了。昨日那套也是刚上身,被一碗鸡蛋羹泼下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
敏儿奇道:“我的少夫人,也没见您疼惜一下这手,怎么就可惜起了那身衣裳了?难道昨儿竟是您的手不疼,疼的是衣裳不成?”
她低头一笑,道:“敏儿姐姐这张嘴,真是——”手上伤处疼痛尤在,心下感慨这丫环对自己的一片回护之意,可惜她向来算不得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人,倒不知一时之间再说些什么。
屏风外的秦渠眉倒是把这话听在耳内,心下很是疑惑:难道这位威武城主家的表小姐,家境竟是不济?要不然为何对一件衣裳倒比自己的手上心?成亲之日变更迭起,他一时之间倒还未派人将这小娘子身家背景打探清楚,心下思虑这事倒不宜再拖,应及早让郑新派人去打探一番。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回暖园,秦渠眉在前,谢描描在后。途中他好几次想回头牵她的手,岂料这小丫头紧张的盯着他看,似乎很怕再被他轻薄,总是远在五步开外,他退后一步,她便要退后两步。
来往丫环仆役对这位新娶的庄主夫人无不是同情有加。这才娶来几日,头上有位表小姐作威作福,表小姐偏有老夫人撑腰,等闲动不得一根手指头。庄主又向来冷情,这才几日,便将新媳妇给吓得走路都不敢一起,只敢远远的跟着。
进得房来,请安已毕,秦渠眉不过略略过问一番秦母的饮食身体,再无别话。偏谢描描怯生生立在一旁,苏宁亲亲热热上前,挽了她的手,眸中蓄了泪可怜巴巴道:“嫂子可还生我的气?昨儿是宁儿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蛋羹,这才令嫂嫂受了伤。回头姑母可是狠狠责备了宁儿,嫂子就别生宁儿的气了,宁儿以后再不毛手毛脚了!”
秦渠眉冷眼旁观,颇感奇异,表妹苏宁唱作俱佳也就罢了,但小丫头为何全身哆嗦,眼中蓄了泪珠眼见便要滴下?细一打量,方才发现,苏宁那青葱玉手,不知是有意无意,正搭在小丫头那烫伤之上,她大概是疼得受不了,忍不住哆嗦,却不肯开口,偏手上布满了水泡,又不敢大力往回抽,生怕再上演一记“剥皮记”。
“表妹——”他冷冷开口,眼见着苏宁慌忙撤了手,回头对着上座的老夫人哀哀欲绝,泣道:“姑母,我早就说过表哥为了宁儿不小心烫伤嫂子,定是要大怒的,您还偏不相信?!表哥定是以为我是故意的!”回头无限凄绝道:“表哥,难道你只相信嫂子不相信我?”已有珠泪晶澈,沿着那白皙滑腻的肌肤缓缓而落,委实楚楚可怜惹人怜惜。可惜秦渠眉面上表情未曾有丝毫松动,她泪意朦胧再看向谢描描,后者倒很是迟钝,许是手背疼的厉害,只含着一泡眼泪正小心翼翼的观察伤处,一时倒未曾留意她们这边的眉眼官司。
苏宁心恨已极,面上珠泪更是簇簇滑落。
秦渠眉见状,道:“无华倒没提起过你;她只说是自己不小心烫伤的,我竟不知原来是你烫伤了她!”他虽语声极为平和,但听在人耳中倒是十足十的寒意彻骨,一句话就止住了苏宁的眼泪。这事他虽从敏儿口中已知,但眼见苏宁不打自招,他的脸色却委实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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