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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一把掀起,盖头之下是一张素颜,丁点胭脂不染,水汪汪的杏核眼微微有点红,当堂扫视一圈,鸳鸯喜帕无声掉落在脚下红毡之上,慌得喜娘忙忙蹲下身去,捡了起来,口中直埋怨:“小姐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盖头掉下来不吉利啊……”又抬眼偷偷向着谷主瞧去。
叶初尘不防有此一节,立起身来笑道:“描描,大喜的日子,这是做什么?”已向前踏了一步,二人相距已不过两步而已。
新娘子一把除下头上凤冠,固定凤冠的金钗叮的一声掉落在青砖地上,她将凤冠整个的塞进身旁喜娘的怀中,一头青丝瀑布一般缓缓垂落,衬着她雪也似的肌肤,平常道袍加身的小丫头竟然有了几分夺人丽色。
叶初尘嘴角虽仍挂着一抹笑意,但眼神已经冷厉,堂上面向他的宾客皆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唯有新娘子容色不变,微微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闪电般抵在了自己颈上,细白的肌肤之上顿时染了胭脂之色。
这下不但是看戏的诸人,便是连新郎嘴边的笑意,一时之间也挂不住了。他似责备似劝慰道:“描描,你这是做什么?”
谢描描笑得凄凉:“你不就想看着我将秦渠眉逼走吗?这下如了你的意了!”匕首再抵进去一点,那血珠立时汩汩,她却浑不在意,笑道:“叶初尘,从一开始你逼我回闻蝶谷,就是有计谋的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全盘计划,但定然是我越痛苦你越开怀!”
叶初尘板起脸来,怒道:“描描,你瞎说什么?”狠狠向堂上宾客瞧了一眼。闻蝶谷中人虽然从来不吝花费时间看戏,但更擅长的却是察颜观色,一看谷主面色不对,立时静悄悄撤退。一时堂上只余了新娘与新郎。
谢描描后退一步,手上刀尖依然抵在伤处,忍着痛意道:“叶初尘,今日你想娶我是不能了,若是想娶一具尸体大概还有可能!只是有一言我想问个清楚,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初尘从来姿仪如仙,今日却已被连番变故惊得极是不豫,当下喝道:“谢描描,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看中了你,愿意娶你,你应该偷笑了!还敢大闹喜堂,莫非真是嫌你的命长?”
谢描描那抵在脖颈处的刀锋无一刻放松,玉色的颈子上血迹蜿蜒,顺着胸口缓缓滑落,滴在红色的喜服之上,只留下一抹深色的湿印,似不小心滴上去的水珠一般,根本看不出触目惊心的红色。她再朝后大大退了一步,不依不饶道:“叶初尘,我与你无怨无仇。你我如有仇怨也定然是上一代人留下的宿怨,你若也想算在我头上,我谢描描自认到霉!但别拿这些情情爱爱来作借口了;假的很!”
眼瞧着叶初尘的面色已越来越不好看,她又退了几步,离他愈远,似追忆道:“你别拿我当傻丫头,我知道心里面钟情一个人是什么滋味……那种时候心心念念是他,他体贴你是好的,不曾将你照顾周全也是好的,分开了是想念,在一起更是想念,自己的喜怒哀乐都系在他的身上……这些感觉,岂是想装就装得出来的?”
叶初尘面色铁青,怒极反笑,喝道:“谢描描,说得好!你既然一心牵挂他,为何不肯追随他而去呢?他被我打了三掌,也不知道震断了心脉没有?你若是再不追出去,万一来不及,可是连哭的地儿都没了!”
谢描描闻听此言,面上珠泪顿时滚滚。她反手抹一把泪,挺直了脊背,缓缓道:“就当……我对不住他了!我今日既然不能活着走出这喜堂,还请叶谷主让我死也死个明白——你为何一定要与我成亲?”如细雨洗过的眸子一瞬不瞬紧盯着他。
今日乃叶初尘平生未有的狼狈。他心中有无数个念头转过,终是笑道:“好,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从小就看见我爹让我娘独守空房,暗自垂泪。他自己去的最多的,却是你娘现今所住的院子……甚直在我娘临终之前,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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