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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近乎茫然無措地盯著這些自己缺乏接觸經驗的動物，&ldo;我沒覺得，&rdo;他說，&ldo;只是覺得相處起來很舒服。&rdo;

&ldo;那就好。&rdo;

&ldo;您對他是不是太缺乏信心了，&rdo;葉季安被一隻貓用尾巴纏上，看那兩隻爪子壓在自己的拖鞋上，他驚訝於自己沒有下意識逃走，&ldo;您的兒子比太多人優秀得多。&rdo;

&ldo;也許吧。&rdo;董事長抬頭看天。

葉季安眼睜睜看著那貓打起哈欠，露出一小截舌頭和尖尖的牙，有些說不出話。

&ldo;我是總有點不放心他，就是不想讓他再錯得離譜，然後再受傷害了，&rdo;董事長說，&ldo;梁逍是那種需要很多愛的孩子，雖然他自己可能沒有意識到，但是他敏感，有點完美主義，也會對某些事情非常在意，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他，或者說，理解的是極少數，在我眼裡他可不就是個小孩嗎，&rdo;說著他又抱起雙臂，遠遠地往柿子樹梢上的喜鵲窩看，&ldo;所以現在，我想跟你說的可能也有點多。怎麼說呢，從小到大，我們都想給他很多很多愛，但結果是，我們都做得不好，反而因為我們自己的問題，給了他更多的忽視和傷害，這都是同齡人不需要去努力接受的，所以對他也挺不公平。&rdo;

葉季安的注意力已經從貓身上轉移，雖然胡媽來餵食了，圍在他們身邊的貓咪越來越多，可他沒工夫去害怕，只是點點頭，認真地聽。

&ldo;小時候，他媽和他哥剛出事那段時間，我意識到自己作為父親確實做得不怎麼好，所以把工作都放下了，跑過去陪了他兩年，小孩兒叛逆期嘛，多數時候他都不怎麼跟我說話，但一吵起來就特別凶，我記得有一次他和我吼，說都是因為我們，他才有那種陰陽怪氣的性格。把我氣得要命，我覺得我已經做到最好了，對他也盡到了義務，是他自己天天胡思亂想，&rdo;董事長閉上嘴，安靜了好一陣子，&ldo;但我後來他又來和我道歉，最要面子的十六七歲，和人打架腿上打石膏都沒掉眼淚，說對不起的時候，哭了。我就忽然覺得，他以前說的沒錯，出生沒多久他媽媽就帶他哥出國了，我又一直在忙工作，等他長大點就急著把他送出去，結果沒兩年就遇到那種事，打開門，看到自己老媽死在自己沙發上，沒有個人樣，這種事無論怎樣都是一輩子忘不了。都說什麼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這話其實就是自我安慰。&rdo;

&ldo;的確，&rdo;葉季安深深呼吸兩口，&ldo;他後來還會因為這件事失眠。&rdo;

&ldo;現在呢?&rdo;

&ldo;現在好了。&rdo;

&ldo;謝謝你，真的，小葉，&rdo;董事長慢慢地說，&ldo;我真沒想到他還能遇到這麼一人，然後你，噹啷一下子，就這麼出現了。還跟這兒聽我一老頭子說這麼多家事，哈哈。&rdo;

&ldo;這不該謝我，是梁逍自己長大了，然後被我給撿著，&rdo;貓撓了撓葉季安的鞋面，他還是看著它，&ldo;我們倆有那種，共同語言，我小時候也過得很糟，後來拼命想逃離，成功了，覺得自己在千里之外紮根了，怎麼還是天天想死。但我現在不想了，我甚至很少回憶起小時候的痛苦，它們都很模糊了。&rdo;

&ldo;我覺得痛苦這種東西不是用來回憶的，因為吃虧的只有你自己。它應該是用來踹的，你想把它踹遠，或者誰讓你產生把它踹遠的想法，然後你成功了，不再怕它，才能真正算是個大人，&rdo;葉季安轉過臉，他忽然發覺，自己是頭一次這麼心情平靜地看向自己的大老闆，沒有任何緊張抑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