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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畫的激昂憤慨,連遠處傳來的哀叫聲都不曾聽到,倒是畫中人被驚醒,睜了眼。
季心心蹵著眉頭,覺得聲音有些耳熟,裡面隱約夾雜著些求饒的話,令人想要探究。她站起身拍拍灰,告訴林聽自己要去聽聽。
她邁著步子往前走去,越近聲音越清晰。
是林起。
——夫子,弟子再也不敢了,求求夫子被再打了。
——啊,夫子輕點,弟子的手還要寫字吃飯呢。
——夫子,我知錯了!
不知是何人將今日之事告去了夫子那兒,讓他受了處罰。季心心趴在遠處悄悄望著,連身後站了人都不知道。
祁昱站在身後,看著眼前的人貓著腰趴在石塊上,神情專注,她頭頂的簪子已經脫落不知去向,發冠束不住順滑的頭髮,披散開來,衣服上還有零碎的竹葉,可謂是衣衫不整。
他輕輕咳了咳。
季心心被突來的咳嗽聲嚇得趴倒在石塊上,看清人後才安心下來,整顆心撲通撲通直跳,她伸手拍了拍。
「殿下,你嚇壞我了。」
祁昱勾起唇角淡笑,目光鎖定在她散亂的髮髻上,若再不處理,連發冠都要落下,他伸手指了指。
恢復了意識的季心心,很快便察覺到頭上的不適,那種緊緻的束縛感消失,頭皮都略顯輕鬆,她摸了摸,發現簪子不見了。
「可能來的時候,簪子掉了。」
她一邊抓著髮髻,一邊張望,試探在周圍找到簪子的下落,可視線所及之處都找遍了也不見蹤影。
她努著嘴,看著祁昱:「要不,我走遠點再找找。」她知道此時披頭散髮不符規矩,但一直舉著,手都酸了,那簪子肯定是掉在剛才跑來的路上了。
「我陪你。」祁昱說完便走在前面,垂著眼,真的幫她在找。
那日她們母女離開府邸,便再也沒見,只有她爹季承載每日在值房外徘徊,鬼鬼祟祟,惹的侍衛以為他欲行不軌之事,要將他抓來審問。
季大人此舉已有五日,而他也足足等了五日,還是沒能等到季大人的問話,上朝前他故意露出機會,他卻躊躇不前,下朝後自己故意等待,他又繞道而行。
今日聽到學堂之事,他放下手頭工作立刻前來,第一件事便是料理林起,然後就看到了趴在窗外的她,一張皺著五官的臉緊張兮兮,連來人都不知道。
「別找了。」
他們已經將周圍細細找過了,還是不見,季心心深知儀容儀表的重要,方才林起的罪行里就有不尊儀表。
她黑溜溜的眼珠轉的飛快,看著地上的樹枝說道:「要不削削樹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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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昱當然不會去撿樹枝,也不會替她削成簪子。他伸出手在頭頂撥弄兩下,兩根髮帶輕易被取下,打成結,捧在手裡。
他今日戴的是垂冠,只有在朝禮賓客時方能戴用,發冠兩旁裝飾著絲質髮帶,飄逸凜凜,整個人遙若高山獨立,通涼玉石,才二十年紀,便顯持重睿智之感。
「轉過身。」
祁昱聲音放得很輕,季心心被他推著肩膀轉身,背對著他。
「把手放下。」
她的個頭剛好在他下巴處,能感受到他說話時噴灑出的氣息,溫溫熱熱的,在她頭頂怪癢的,她動了動身子。
「別動。」
季心心不敢再亂動了,任由他擺弄,祁昱用手將她散亂的秀髮一一梳理順,然後挑起兩側的髮絲,在頭頂挽成髮髻,再拿過打結好的髮帶,纏繞在頭頂固定住。
「好了。」
季心心不敢轉身,一陣陣說不出的怪異在心頭湧起,像醉了一般,血液發熱,臉在發燙,頭也蒙蒙、暈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