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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的，幾乎是隔了不到半分鐘就來一個。雖然是遲了些，好歹他打過來了。她下了床，輕輕走到客廳里。腳步聲很輕，可還他像是一直處於清醒的警備狀態，立刻睜開眼，起身，眼睛凝視站在臥房門口的她：&ldo;越越？&rdo;姜越越開了燈，這才發現他身上的大衣，腳上的皮鞋都沒脫，面色也沒有半點惺忪。

&ldo;怎麼不穿鞋子？會凍著的。&rdo;凌少暘走到玄關處俯身拾了雙棉鞋過去，&ldo;穿上。&rdo;

姜越越搖了搖頭：&ldo;你和我一樣睡不著？那陪我說說話吧。&rdo;

兩人像談判似的，面對面坐在兩端的小沙發。沉默很久後還是凌少暘先開口：&ldo;臉還疼嗎？&rdo;剛才已經用熱水敷過，也上過藥膏，現在沒什麼感覺，只是他一問，姜越越就感到那陣鈍痛又密密麻麻地襲上來。現在清醒多了，覺得去酒吧真是個自虐的事兒，但人受了大委屈就想自虐，像是可以換來心疼，其實是不靠譜的，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了，還指望誰心疼你呢？

&ldo;凌少暘，你有沒有後悔過？&rdo;

&ldo;後悔什麼？&rdo;他的聲音在凌晨一點，顯得非清醒，沉靜。

姜越越苦笑：&ldo;後悔和我結婚。我剛才想了想，你同意和我結婚的原因，想來想去也就這幾個，一，你同情可憐我，二，你也到了結婚年齡了，覺得我不太討厭，或者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於是就湊乎了，三是，你想擺脫過去卻又覺得不容易，於是找個人陪著你，分散注意力。&rdo;

凌少暘微微一怔，隨即低頭輕輕笑了一下：&ldo;越越，你從哪裡總結出這三個原因？&rdo;

&ldo;如果不是，那你說，第四個是什麼？&rdo;姜越越反問，眼睛一直看著他。

&ldo;我喜歡看著你，喜歡和你在一起，也想保護你，疼愛你，當時就是這些純粹地想法，沒有其他的。&rdo;凌少暘說，&ldo;我承認，很長時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很孤獨，對感情都收斂起來，慢慢地，覺得這樣是不應該的，人總該往前看。越越，我知道我的過去你也許很難釋懷，但我一直在努力，想讓你開心，讓你快樂。&rdo;頓了頓，又說：&ldo;今晚的事和你想的不一樣。&rdo;

&ldo;你一直在努力？&rdo;姜越越覺得這話很苦澀，像是曾經和父母，和數學老師保證，我會努力的，努力考好，一直在努力是多麼不情願，多麼艱澀的一句話，&ldo;如果我說，我不想等你努力了呢？&rdo;

&ldo;什麼意思？&rdo;凌少暘問，擱在沙發上的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ldo;覺得很諷刺，做老婆的還要等做老公的一直在努力，小心翼翼配合,整日誠惶誠恐，害怕別的女人取而代之。凌少暘，你不覺得諷刺嗎？&rdo;

凌少暘不說話，靜靜地聽她說，眼睛剛才凝視著她的眼睛，現在她低下頭了，他的眼睛卻沒挪過位置，看著她的垂掛下來的劉海。

&ldo;其實也不能完全怨你，我是自作孽。&rdo;姜越越低聲，&ldo;輸不起還要玩。我承認自己是個讓人討厭的人，有時候想法太天真，做事很愚鈍，像高三的時候每天熬夜做數學卷子也就一個及格的成績，像……像受到天大的恩賜一樣和你結婚。&rdo;

&ldo;你或許是有那麼一些喜歡我，而我也曾自欺欺人地覺得你的一些會慢慢多起來。&rdo;姜越越抬頭，對著他的眸子，&ldo;現在看來，很難。&rdo;

&ldo;凌少暘，我開始計較了，我計較你為什麼會愛她那麼多，愛我那麼少，我嫉妒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