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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茉上前兩步，將手遞進他手中。

賀衝程著她的手指，輕輕地晃了晃，笑了，煞有其事：&ldo;小姑娘，苟富貴，無相忘啊。&rdo;

周茉醫院學校兩頭跑，還得完成要交給段永晝的畫。但她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小陀螺似的轉得很開心。

這天中午，她下了課，正打算去醫院找賀沖，剛走出教學樓，就被唐書蘭攔住了去路。

唐書蘭穿了一身灰色套裝，戴著墨鏡，整個人看起來精緻而凜然不可侵犯。

周茉不由得挺直了後背，緊抿著唇。

唐書蘭隔著墨鏡看著她，聲音冰冷：&ldo;你鬧夠了沒有，還不回家？&rdo;

&ldo;我不會回家的。&rdo;

唐書蘭將她從頭打最到腳：&ldo;你倒是挺會給身邊的人添麻煩‐‐跟我回去，給你爸和顧阿姨道個謙，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這麼……&rdo;

周茉冷反間：&ldo;你憑什麼覺得，這次我還會為自己沒做錯的事道歉？&rdo;

&ldo;憑你吃我的用我的，憑我養了你二十年!

&ldo;我不會再花周家一分錢了。

唐書蘭冷笑一聲，摘下了墨鏡，鄙夷地瞧著周茉：&ldo;不花周家的錢，那你打算花誰的？賀沖的？靠完家裡靠男人，就這點兒出息，學什麼離家出走!&rdo;

周茉一時間氣得嘴唇發顫。她發現自己跟唐書蘭的爭辯毫無意義，唐書蘭永遠傲慢，永遠先人為主，永遠不會去了解真實情況。

她攥緊雙手，按捺住內心夾雜著委屈的憤怒，邁開腳步準備走，不打算再與唐書蘭多做溝通。

唐書蘭怎麼可能讓她走，她一把攫住了周茉的手臂。

周茉掙扎了兩下，斜眼冷冷地看著唐書蘭：&ldo;你打算在學校里動手？&rdo;

唐書蘭好面子，自然干不出這種事，但周茉始終不肯配合，這讓她也漸漸變得暴躁起來：&ldo;聽話，跟我回去，不然信不信我停了你的信用卡。&rdo;

周茉毫不在意：&ldo;隨你。&rdo;

唐書蘭被她的話噎了一下，但還是按捺著火氣：&rdo;你真打算跟那個姓賀的野種在一起？周茉，別怪媽媽沒警告你，你要是被人騙了，回頭可別回家哭。&rdo;

&ldo;我要被騙了，那也是我自己活該。&rdo;

唐書蘭終於感到了一絲危機，這是一種要失去對周茉的掌控的恐慌。今天的周茉，確實與以往的周茉不同。她撫養了周茉二十年，一直覺得這孩子省心，言聽計從，還從未見過她性格中如此暴烈如此堅決的一面。

&ldo;還有，你們要是繼續找賀沖的麻煩，我會把那天晚上聽見的對話散播出去，我說到做到。你們要面子，我不需要。

&ldo;周茉，媽媽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跟媽媽道個歉……&rdo;

周茉看也沒看她一眼，徑直走了。

唐書蘭追上前去：&ldo;周茉!&rdo;

周茉停下腳步：&ldo;媽，你可能永遠也不會懂我此時此刻的心情，我也並不打算強求你懂。我不會回去，除非你現在把我綁回家，關一輩子。把我關起來後也千萬別給我機會，我會想盡辦法逃出去的，我會用盡一切辦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周茉的目光里有一種破斧沉舟的堅決。

唐書蘭終於意識到，這場談話，自己徹底失敗了。

周茉等了片刻，沒再聽見唐書蘭出聲，她收回了目光，雙手插進衣服口袋，繞過唐書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