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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泽楷这才微微蹙眉，一言不发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红酒，仰头，一口喝掉，直视着她的眼，再开口，声音里竟然有了几分难得的恳求，

“沫歆，三年了，我这样行尸走肉般地陪在你身边三年了，你的心还在怦然直跳，可是，我的心，差一点就要麻痹至死了！难道，你就非要拖着我一起形神俱毁吗？”

许沫歆只觉得心中更是酸痛，她伸手擦了一把脸，却还是止不住那纷涌的泪珠儿：

“和我在一起，就真的这样令你苦不堪言吗？那么，你当过发过誓的爱呢，你当初给我的承诺呢？

你当初也是这般告诉我，你爱我，所以，想要和我一起去浪迹天涯，所以，我才想要和你一起牵手，直至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可是现在，你却又来跟我说，你爱上了别人？你心里真正爱的，是别的女人，她甚至还没有，我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一半长，你却说，你爱的是她？！

你忘了吗？还在英国，你刚回来我身边的时候，我就说过，泽楷，我这一次绝不要再让你离开我，哪怕，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沫歆。”厉泽楷似是觉得有些醉了，他撑着额角，揉了几下，却仍是觉得昏沉的厉害：“许沫歆！”

他又喊了一声，踉跄着站起来，声音低沉，近乎是呢喃地开口：

“我当时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我当时只沉浸在我自己的世界中，我当时只是笃定的认为，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就会忘了过去有过的心动，忘了过去对她的爱！

可是，事实却不如我所愿，我解释不清，我就是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她，不，我就是从来也没有这样深刻地爱上她了，很爱很爱，我的心，已经再也容不下别的人，所以……沫歆，我们结束吧！”

“那么我呢！泽楷，我现在变成这样，在你身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样子，都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再离开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多少的时间，我只是想，在人生最后的一段日子，有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这样的要求，很过份吗？

我已经不强求，你一定要跟我结婚，也不去计较，她偷偷地给你生了一个孩子，我只求你别丢下我！或者，等我见了上帝之后，再也不能看见你了，你再去找她，好不好？这样也不行吗？”

许沫歆砰的一声掀了桌子，站起来冲着他尖叫、咆哮，又陷入崩溃地跪地哀泣，疯了一般地撕扯自己的长发，客厅里，一地狼籍……

她只要别人一个没顺她的心，没从她的意，她就会这样歇斯底里地抓狂、发疯，这样的日子，够了！

光是想着要这样和她日日相对，他已然难受得快要窒息了，到时，只怕，她脑里的癌细胞还没有扩散，他就已经因为心力憔悴而致死了！

更何况，她竟亲手把茜茜推入危险之中，几乎让他的孩子死于非命，他就再也不想面对她！

厉泽楷疲惫得只是面无表情的靠在沙发上，他抽开领带，微醺双眸慵懒斜睨住她：

“你只说你怎么办，那么我呢？许沫歆……我该怎么办？正如你所说的，你也不知道，你自己还能活多久，说不定，你的病一辈子也不会再复发呢？

难道，就要我一辈子只和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我心爱的女人不知所终，让我的孩子见不到自己亲生父亲，让我痛苦地听着他叫别人爸爸，让我日日夜夜地忍受这种非人的煎熬吗？

你说，你想要的，就只是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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