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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白績低聲夢囈般的呢喃,說得很輕很模糊,卻有一個字分外清晰,分量十足。
「爸…」
齊項:「……」
黃醫生是齊家的家庭醫生,年輕沉穩,到了不多問,很快配藥排氣,他半蹲在床邊剛要碰到白績給他扎了止血帶,消毒,一切進行的很順利,直到他找准穿刺部位準備推針。
「誒——」
原本干站著的齊項突然按住黃醫生的肩,把他往後拉。只見剛才還睡得宛若昏迷的白績,握緊拳頭悍然揮向醫生的鼻子,而仰倒的醫生堪堪躲過。
劫後餘生的黃醫生冷汗淋淋,要不是齊項拉他,這一拳能折了他鼻樑。
床上的白績掀起沉重的眼皮,一道凶光直射黃醫生,聲音沙啞:「你…做什麼?」
「打針。」齊項半蹲在床頭,探究地望著白績,發現他人還是迷糊的,說完這句話又閉上了眼睛,於是他安撫道:「你乖點,不要打醫生。」
「……」回應他的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沒事,小孩兒打針緊張。」齊項握住白績的小臂,對著還有些慌的黃醫生招招手,「我按著,你來吧。」
第二次扎針還算順利,白績像只膽小卻聽話的狗狗,指尖微顫卻沒有躲,等針尖刺進靜脈,眼圈瞬間暈起一片緋紅,委屈得不行,齊項瞧見他可憐見的樣,驚詫又稀罕,鼓勵似地用拇指揉了揉他的小臂。
黃醫生自認下手又輕又快,他仔細回想了白績的抗拒和害怕的行為,起身對齊項說:「他是不是對疼痛比較敏感?」
「敏感?」
齊項思忖不應該,以白績打架的勁道和狠勁,能不顧一切的扭曲自己的身體只為了占上風,看著絲毫不像怕疼的樣子。
「或者說是怕針這種尖銳的東西,你看不出來說明他能忍。」黃醫生指著白績指關節處的淺褐色,「他身上還容易留疤,你看手指上這個傷痕,很久之前的了,傷口應該也不深,但難消。」
「……」
齊項愣怔住,目光徐徐游向白績,心頭瀰漫起一種複雜的情緒,錯愕、不解或許還有些不知名的情緒。
「要我留在這兒嗎?」黃醫生收拾完東西,又調節了滴速,說,「一個半小時就能滴完了。」
「不用。」齊項深搖搖頭,「我有點事想問您一下。」
退燒針見效很快,在中午的時候白績就出了一次汗,汗津津的難受,他雙眼緊閉,時不時地企圖蹬開被子。
齊項一面要幫他換毛巾一面還得幫他掖被子,房裡沒開空調,齊項跟著也出汗,來回幾次後,他心一狠,又把白績裹成了個粽子。
「嘖。」迷迷糊糊的白績十分不滿。
「你再嘖一聲?」齊項給自己扇著風,對躺著的病號威脅道,「再凶我再抱床被子來蓋你身上。」
「……」白績好像能聽見他的動靜,對話似的嘆了口氣。
「你醒了沒?」齊項無所事事,便捏了捏白績的鼻頭,拱成小豬鼻,「是不是故意踢被子鬧我呢,嗯?」
一口熱氣輕呼在的小拇指上,白績五官不舒服地皺了起來,齊項被這口氣吹地心口悶,訕訕地鬆手,只見白績的鼻尖上已留下兩點粉粉的指印。
「真的容易留印兒?我都沒用力」齊項喃喃,還想再捏捏哪兒試驗一下,手機鈴聲驟然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齊項被嚇得臉色一變,尷尬地收回手接起電話,是他點的外賣到了。
他搖著扇子逕自離開房間,關門時對沉睡的白績囑託,「我吃個飯,手不要亂動。」
城南的小區樓層有些錯雜,外賣小哥有時找不到地點,電話里溝通困難,齊項只能下樓去取,十一點多鐘正是十三中放學的時候,追逐打鬧的學生穿著紅灰的校服,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