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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敢動。
戚詩瑛揚起眉毛,表情又像是笑,又像是戲謔:「真的,沒跟你們開玩笑。你們去賣吧。但是從明天起,我就要告訴父親母親,加重戚星垂的課業,讓他繼續關禁閉,別想著有功夫偷溜出去玩了。
「你們也不用瞞他,就直接告訴他,你們遇到我了。我倒是想看看,我的親弟弟,還敢不敢再給那個女人送錢。他不心疼自己的親姐姐,要心疼假姐姐。親姐姐就要教一教他。」
僕從們不敢吭氣,低頭送消了氣的戚詩瑛在眾人簇擁下離開。
幾個僕從面面相覷,苦笑道:「哎,這真是……其實映竹女郎很可憐的。」
「女郎好像當初只遠遠見過映竹女郎一面吧?兩人根本沒說過話。女郎要是和映竹女郎說過話,就知道她不必那般怕映竹女郎回來搶她的東西,搶她的弟弟……映竹女郎,很清高的。「
然而那都是主子們的事,僕從們私下嘀咕兩句,也不能說給主子聽。只是可憐他們家少公子,才放風了兩日,就又要被關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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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瓢潑,整個天地被照得黑黢黢、銀亮亮。天上的電光時而飛梭,轟轟雷鳴聲響徹蒼穹。每一道閃電過,白光清晰地照在搖晃的婆娑樹影上。
京城外的小鎮被雨沖刷,人人門窗緊閉,店鋪打烊。他們不知在這個寒夜,發生在鎮上街巷間的打鬥。
電光照在地上水窪上,如同湖泊的水窪,漸漸成血水蜿蜒。樹間、屋頂、挑旗長竿、狹窄的街巷裡、低矮的牆頭,時而閃過鬼魅的身影。鬼魅的身影一晃而過,追逐與反殺如同貓鼠遊戲,雖靜謐無聲,卻處處危險。
這一次派來的殺手,是樓主親選,比上一次來的野貓野狗水平高很多。他們幾人配合著殺時雨一個人,儘管有了安排,也不敢小覷「惡時雨」。
在「秦月夜」,沒有人能夠揣測「惡時雨」在想什麼。
夜雨間殺手們的殺戮悄無聲息,時雨身影時隱時現。派來的殺手們手中的武器越握越僵,他們的同伴不斷地消失。他們不由驚懼,只因時雨的情緒收放自如。他們殺人時猶有殺氣滲出,讓人提防,時雨卻因心如止水,半點兒殺氣也不存在。
一聲悶叫,一個個殺手從牆頭、樹頂摔了下去,最後只餘一個殺手還活著。這殺手心生膽顫,面對著空茫茫的街巷,高喊:「時雨,有本事你不要學鼠輩一樣躲躲藏藏!出來我們光明正大單挑!」
寒夜只聽雨聲,聽不到其他聲音。
殺手道:「你以為你跟著秦小樓主,能比跟著樓主好麼?我告訴你,你就是一個殺人工具而已……真以為秦小樓主當你是兄弟、朋友?你等著吧,秦小樓主功成之日,就是她殺你的時候!她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妖女,她連自己親爹都殺!樓主養大她,她恩將仇報!她不管跟你承諾了什麼,她的話都不可信!
「你忘了樓主怎麼栽培你的了麼?時雨,你誤會樓主了……樓主待你,就像父親一樣。父親會教育走錯路的孩子,但是這不代表樓主就不愛你了。只要你回頭,樓主就會接納你……我們會把你的那個心頭好還給你!」
他嘰嘰歪歪說了半天,用各種理由去敲打時雨的心理防線。他心裡暗自嘀咕:他怎麼知道這個瘋子怕什麼,在乎什麼。只能隨便說一說罷了。
殺手身後忽然傳來少年的聲音:「你們真的會把央央還給我麼?」
殺手神色不動,手中的刀當即向自己身後刺去。他身形一扭,一個大轉後,整個人都撲向身後的少年。時雨手中的匕首與他相交,少年抬起的眉目間閃過幾絲疑惑。
然後,隨著兵器交戈、殺手的招式狠辣,時雨明白了。
時雨沉下臉,控訴一般:「你騙我。你根本不會將央央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