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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映竹快要哭泣:「姆媽,你不信我能自己洗浴麼?」
成姆媽覺得她實在怪異,但聽戚映竹帶著哽咽的聲音,成姆媽猶疑著停住了步伐。半晌,成姆媽訥訥道:「女郎能照顧自己便好,是老奴多事了。」
成姆媽彎腰,將女郎方才進木桶時丟在外面的衣裙撿起。她覺得不對勁,抬頭猛看向穿著中衣坐在木桶中的少女。成姆媽不知自己該不該說,但是:「……女郎,你為何穿著中衣下水?把小衣也給老奴吧。」
木桶中水輕輕晃動,腰間的親昵也在贊同姆媽的話一般:給她吧。
戚映竹堅決不給!
時雨已經無法無天,她再踩入陷阱,今夜豈不是必然失身?誠然,她未曾打算做什麼貞潔烈女,誓死不許時雨碰她。但是,她前幾日才和時雨互證了守宮砂,守宮砂立馬像是白點了一樣……豈不可笑?
何況閨秀女郎多矜持。再歡喜一人,也不會對方勾一下手指,她便撲過去任他為所欲為。
……那與妓子何異?
戚映竹對姆媽說:「你出去……我就脫。」
成姆媽愕然,然後面對女郎躲閃的目光,不禁失笑。女郎羞澀,竟連面對她一個老婆子,都不能忘情。她之前亂猜什麼呢?成姆媽放下心,抱著戚映竹的衣裳要走時,目光隨意地瞥過木桶。
成姆媽人老眼花,模糊地看到一團黑色的東西浮上來。她定睛要細看,戚映竹突然伸手在水上一陣撥動,花瓣將水攪得凌亂,她的長髮也散開,水藻一般鋪在水面上。
成姆媽心想自己看到的大約是女郎的黑髮,這樣一想,成姆媽不再多看,轉身抱著衣服離開。成姆媽不光出屏風,這一次直接出了屋,她道:「女郎洗浴吧,老奴自己也去燒水洗一洗。一會兒老奴再來收拾這裡。」
木門關上的剎那,戚映竹提在嗓子眼的心臟未曾放回去,咕嚕嚕一陣冒泡聲,在她面前,時雨刷一下從水裡鑽了出來。
霧起蒸騰,黑衣少年坐在她對面,面容微紅,睫毛如同翹起的飛檐一般,水珠一滴滴地向下低落。時雨本就俊俏,被水那麼一浸,他髮絲亂糟糟地貼著臉,臉上被燭火照出瑩潤的光,煞是好看。
很少因為時雨相貌而動心的戚映竹,看著這般出水美少年,都不禁心頭熱一下。
但是時雨和她感覺分明不一樣。
他眼睛更加像水盈盈的黑曜石了,這樣的眼睛睜大,盯著戚映竹,充滿了控訴的委屈感。時雨嚷道:「我不會水!你就把我那麼按下去,我要被憋死了!」
戚映竹抿唇,說得很困難:「我沒辦法,你、你一直親、親……我的腰。你還想、還想脫我……的小衣,太過分了!」
時雨控訴:「那是因為你不讓我起來,我真的快要暈過去了。」
——其實沒有快要暈過去。
時雨是不識水性,但是他內力太好,氣息綿長,在水下憋氣對他影響並不大。他只是出於本能,想要倒打一耙,怕她又說他。他睜大眼睛瞪她,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時雨抱起手臂,別過臉,作出生氣的樣子。
戚映竹猶猶豫豫地看他:「時雨?」
時雨不理會。
戚映竹一時覺得好玩,她還未曾見過時雨生氣的樣子。自她認識這個少年,最開始的時候,她一直在試探時雨的脾氣……許是不通人事,戚映竹很難激怒時雨,不管她如何,他首先會思考的,是他自己哪裡有問題,而不是她哪裡有問題。
戚映竹心中為此一酸。
所以看到時雨此時生氣,她也不覺得害怕,反而好玩地向他潑一下水。時雨扭過臉來看她,不敢相信他都生氣了,為什麼她還要潑水,這不是讓他更生氣麼?
時雨貧乏的經驗,讓他應付不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