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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行有時惱時雨的沒心沒肺,根本注意不到他不舒服;有時又喜歡時雨的沒心沒肺,師父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習武奇才、要不要出人頭地。時雨只要他活著就好。
這些年,葉行跟著時雨,吃了很多苦。時雨之前兩年一直在被追殺,葉行也跟著他出生入死,不知多少次瀕臨死亡,又被時雨救回來。葉行常覺得,他師父這般沒有心,是個很讓人羨慕、很了不起的人。因為沒有心,所以不怕被他拖累,但……也不在乎他。葉行都不懂,時雨為什麼一次次救他。明明……並不是特別將他這個徒兒放在心上。
葉行這般敏感的小孩兒,不知因時雨的粗心大意受了多少委屈。安慰他的,僅僅是時雨對誰都一樣,不獨對他這樣。
但如今……戚映竹出現了。
葉行才知道,原來師父與這凡塵俗事唯一能感知的線,是阿竹姐啊。原來師父是通過阿竹姐,在加深他與這個人間的羈絆。
而阿竹姐,是這般溫柔細心的女郎。
葉行曾經吃過醋,擔心過若是時雨要娶阿竹姐,成婚後,師父會不會更當自己不存在。他帶著一種恐懼心去討好阿竹姐。然而現在葉行被戚映竹帶著一起生活,他漸漸放下心——
師父不需要有人陪伴,但是阿竹姐需要。
只要阿竹姐喜歡他,師父就不會丟下他。
阿竹姐……像阿母一般。
葉行心中下定決心要更加討好戚映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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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清晨,一夜雨後,杏花碾落成泥。
葉行陪著戚映竹在院中曬藥時,馬蹄跫音響徹在外。二人抬頭,籬笆木門外,一隊騎士下馬而來。
戚映竹微怔忡,葉行靈活地一下子跳起。那隊騎士在門外徘徊半晌,抬頭向舍中院落那抬眸望著他們的女郎拱手,朗聲激動道:「映竹女郎,我們終於尋到你了!」
戚映竹驚詫地站起來。
葉行人到她腰部,卻緊緊在前,要擋著來人冒犯。他警惕地盯著院外那些人,腦中飛快轉動如何通知自己師父和「秦月夜」時,戚映竹問院外:「諸位……是何人?」
來人答:「映竹女郎,我等是宣平侯府的衛士。這些年,女郎遠走,君侯與夫人、女郎少公子都分外傷心,想著您,一直托人找您!早前女郎去敦煌縣令府時,因一張尋人畫像,我們終於找到了您的蹤跡。女郎,請跟我們回京城吧。」
葉行詫異仰頭:「阿竹姐?」
——什麼侯府?他們在說什麼?
戚映竹手扶著葉行的肩,微微搖了搖頭。她並不往外走,只擰眉道:「我早已與侯府脫離關係,割發斷情,之後又托阿瑛將落雁山上的錢財歸還侯府。養父養母養我一場,我也很感恩,但我此生還不了情,只等來世了。諸位請回吧,我不會回京城的。」
衛士首領急切道:「先前女郎與府上有誤會!君侯與侯夫人知道委屈了女郎,女郎病重離開時,府中人也十分傷心……待從我們女郎那裡得知女郎您活著,君侯與夫人才放下小心。自然,侯府並非要逼迫女郎如何,實在是、實在是……」
戚映竹看對方面容悲戚,卻也仍蹙著眉,並不言語。
這位女郎心是有些涼薄的,不然也不會一走了之。衛士見識到了,也不敢將戲做得太過,恐這位女郎更加逆反。他低下頭,哽咽道:「我們君侯病重,即將、即將……思及往事,深為想念女郎。君侯只想在、在……之前,能夠見女郎一面!」
戚映竹怔然,臉色微白。她再是想與侯府了斷,聽到養父病重若此,也不禁心裡生焦:「養父之前身體硬朗……」
衛士唏噓:「朝中諸事相逼,如何說得清。女郎,您是在侯府長大的,那些許錢財,又豈能當真了斷情義?屬下說句難聽的,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