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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很冷,很寒,无法感受到一点温暖气息。这让她回想起小时候住在莫家那间破寒窑的事情。
那时候她很小,很小,小到只记得父亲是为了莫家失去了性命,可是她跟孤苦的母亲却在失去父亲与丈夫的同时,也失去了在莫家的地位荣誉与生存的依仗。
莫家一开始还会同情地来探望她们母子,可是渐渐对于她们两俩母的事情也麻木了,就变得不闻不问。
虽然她父亲是莫家主莫卫的弟弟,可是婶娘对她们母子却十分厌恶,说她们一无事处,呆在莫家只会浪费粮食,于是就在她还不过五岁的时候,婶娘就瞒着大伯将她们撵到莫家最偏僻的寒窑中去住。
她就在在那种又冷、又苦的地方,住了整整五年,五年啊!那里夏热冬热,吃穿都极为苛刻,那该是多么难熬的一段时日,每日都感觉度日如年。
可是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因为她不甘,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在那种破烂肮脏的地方。
她是莫家小姐,不是奴隶!
十岁那年,算是她人生的一个最重要的转折点,因为就是在那一天她迎来了人生最灰暗绝望的同时亦看到了人生最后一丝曙光。
那一年冬天,莫族一个关系亲密的世家子弟意外闯入寒窑,对当时仅十岁的她起了色心,而她世上最后的一个亲人也为了保护她离她而去了,就在那个冷得令人绝望而悲痛的时刻,她遇见了她的师傅。
从那一日开始,她的人生渐渐地全变了,她依照师傅所教授的东西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现在莫家的人都不敢再得罪轻视她了,她拥有了温暖的房子,漂亮的衣服,别人的敬畏。
她同时凭着美丽的面庞笼络了很多权贵,有数不清的爱慕者,但是她仍旧不满足,随着她拥有的越多,她就需要更大的权势来守护。
可——自从遇到靳微遥,她就不知不觉变了,也许每一个女人都会有这么一个劫,她开始不再迷恋权势给她带来的虚荣与满足了,反而想会心全意地辅助他成功。
她想帮助他,做他身边的女人。无论他想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即使为此她跟雪域少主产生了隔阂,再也恢复不到以前的关系,她也不曾后悔,只是一心一意为他。
可是,这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一个道理,这人世间一切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当自己手握权力,手握任何人都无法撼动的实力,才能够不被任何人威胁、利用、牺牲!
就像靳长恭一样,她就可以活得这般肆意而任性,杀人又怎么样,违背伦理又怎么样,只要她足够强,拥有足够的筹码,她就不必畏惧任何人!
靳微遥喜欢她又怎么样?面对靳长恭的挑衅与压力,就因为她足以抗衡的势力,所以只能够被人牺牲!
她心中充满了恨,这种恨却是一种彻骨领悟的冷,她想,没有人能够理解的。
莫流莹薄汗轻衣透,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表情没有一丝起伏,一步一步站了出来,她木然着表情,没有怨恨,但是却有一种更令人寒碜的阴冷。
缓慢,弯膝弯身。像一个个慢镜头回放一样,每一个停顿点都包含着她心中的怨恨。
当她重重地跪下后,她手心都被濡染湿透,那沿着指尖滴落的红色,瞬间沉入地底。
“莫流莹,见过陛下。”
围观的部分人,都认出中央位置的人。
莫流莹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弱质纤纤惹人怜爱,在场不少人都看得心痛不忍,可惜有永乐帝在,即使不怕死的人,也得掂量垫量怕不怕生、不、如、死!
靳长恭冷漠地看着她如何蹒跚不稳地站在人前,看着她是怎么一寸一寸地打碎她的自尊与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