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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敬公主笑道:“说是三岁,十足还不到两周呢。会说不会说的当口,天天笑死个人也气死个人!”见冰儿爱不释手地抱着孩子,盯着看不够似的,又笑着低声说:“你要生一个,一定还要好玩,天天看着她长大,心里真跟窝着泡蜜似的。”
冰儿表情一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怪我那时吃药不肯好好吃,现在还有些气血两虚。只看老天爷赏吧。”
和敬公主微微叹一口,伸手拍拍冰儿的手背,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也要注意日子,两个月中间那几天,多请额驸过去……”
冰儿正红着脸在听,突然远处传来清脆的拍巴掌声,这是皇帝驾临的信号。两位公主身边的嬷嬷、宫女、太监赶紧都端上架子站立好,和敬公主和冰儿也站起身,把大格格递到保姆的怀中,和敬公主看看冰儿鬓边少了一条珠串,轻声道:“两边都不对称了。”冰儿不在乎地说:“打什么紧?皇阿玛又不是没见过我蓬头垢面的样子。”
不一会儿就见乾隆到了,家常的貂冠,家常的猞猁皮“两面发烧”袍子,四十多岁的人,神采俊朗,眉宇舒展,红光满面,看起来起码年轻五六岁,他含笑看着两个最爱的女儿行礼请安,抬手虚扶道:“难得家里来,不要多礼了,都坐吧。”恰巧大格格又“依依呀呀”说起“话”来,乾隆对保姆道:“来,让果洛玛发抱抱。”抱到怀里逗弄了一会儿,笑嘻嘻问:“会喊‘果洛玛发’么?”
小人儿含着手指,大眼睛无辜地瞟瞟乾隆的脸,嘴张着试了半天,喊了声“果……果果……”
大家撑不住都笑得前仰后合,乾隆笑着在她小脸上亲了亲,从衣襟上摘下一串红珊瑚手串戴在大格格的小手腕上,保姆见乾隆看了看自己,忙边替着谢恩,边上前把大格格抱走了。乾隆见冰儿还在偷偷问和敬公主:“‘果洛玛发’是什么意思?”笑道:“你看看你,也算正儿八经上了一年书房,连这样日常的国语都不会!‘果洛玛发’——将来你生的娃娃,就该这么叫朕,你说是什么意思啊?”
说了会儿家常,乾隆对四周一使眼风,众人平素都灵醒透了的,立刻跪安,带着大格格离开了。冰儿见乾隆目视和敬公主,踌躇着说:“皇阿玛,那我也告退了。”
乾隆看看她道:“你不用,你留着。一会儿也有话对你说。”
和敬公主已经猜到要说什么,果然,乾隆按着膝盖,说道:“色布腾这一阵在家,心情可还抑郁呢?”见和敬公主要跪,摆摆手追加了一句:“你不必摆奏对格局,我只当是家常随便问问。”
和敬公主带着三分忧色道:“皇阿玛饶恕他的昏聩无能,他要再不知足,也真真该杀了。”
乾隆笑了笑,终于说:“朕没有重重处分他,一来是不欲彰他之罪,二来也是全他的身份脸面。他自回到京,看到阿睦尔撒纳叛逃的折子,才知道以往捧他都是捧错了。这倒也罢了,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是他!但是他没有担当不说,还到处发牢骚,觉得是班第用兵不谨,才把阿睦尔撒纳逼到反叛的。真不知道色布腾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别说阿睦尔撒纳不是博尔济吉特氏,就算是的,如今是君重还是家重?这也应当分得清吧?听说他还要弹劾班第——他们倒是如假包换的同宗呢!——你回去赶紧跟他说,‘牢骚太盛防肠断’,要不想惹祸,赶紧把折子撤了,他和班第互讦,若是当时的事揭出来,他是连命都不想要了吧?”
和敬公主听得脸色发白,怎么都坐不住了,顺溜地从椅子边缘跪倒在地:“皇阿玛一片慈心,只叹他……”她努力忍了忍泪,才又道:“女儿明白,回去一定好好劝谏他。”
乾隆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古人说‘试玉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