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頁(第2/4 页)

表舅原是做生意的人，不肯壞了自家名聲，只得將他安置在客院將養，使人去林大人家送信。林大人問明緣故，回說：&ldo;原是有心看顧楓兒這孩子，誰知他偷了我二千兩銀子去嫖，至親叔侄就不送他見官，銀子也不問他討了，從此做個不來往罷。&rdo;

表舅無法，一邊尋大夫與他診治，一邊使人去山東泰安送信。表舅母原就不待見楓大爺，又聽信林大人的說話，每日在表舅耳邊說，說的表舅也怕楓大爺病好了偷他銀子，也不等他病好，託了一隻便船將楓大爺送回山東去。此時後話不提。

且說林大人曉得了楓大爺落水是叫嚴家一個管家媳婦子嚇的，嘆了一口氣對林夫人道：&ldo;天賜卻是娶了個潑婦呢。楓兒在琉球就被那位狄小姐照額頭狠拍了一磚。這一回狄小姐使個管家娘子就唬得他自家跳了河。&rdo;

林夫人冷笑道：&ldo;不是潑的找不到婆家，怎麼能輪到那個小畜生娶她？依著我看，你兒子就是肯認你，你在這個兒媳婦手裡也討不到半分好處。&rdo;

林大人乾笑了兩聲，走到一邊吃茶不提。過得幾日女兒女婿要回鎮江去，林大人送至碼頭，回家遇見同去琉球的副使回鄉，那個副使丟了官兒正要找個人抱怨幾句，恰巧撞見他，拉他到船上吃酒。

林大人還沒有熄了做官的心思，句句都離不開京里的消息。那個副使吃了幾杯酒，借著酒勁抱怨道：&ldo;今上已是頒旨海禁。不曉得叫哪個訪著我們去琉球做買賣的事體上了一折，就害我們丟了紗帽還要貼錢補虧空。倒是你因禍得福了。&rdo;

林大人惱道：&ldo;我如今也是老家住不得，在揚州寓居，幸虧幾個老朋友甚是照顧，不然待喝西北風呢。劉內相真真是可惱，總合我過不去。&rdo;

那人鼻子裡笑了一笑，道：&ldo;有人看你不順眼，送了他這個數。&rdo;舉起一隻巴掌晃了一下道：&ldo;必要叫你再做不成官。是以老劉一上岸就參了你一本。除非幾個閣老都換人，不然你休想出頭。&rdo;

林大人面上不變，心中卻是惱怒，肯使五千兩叫他不能出頭的，也只得狄希陳。他妝做無所謂的笑道：&ldo;已是過去了，提他做什麼。在下有位同年相謹皇大人，在先帝跟前極是寵信，目下如何？&rdo;

那人笑道：&ldo;相大人啊，他是張太后一黨，他每年各色香料、燕窩，南珠到處散，禁海的旨意一下，他頭一個就要倒霉。&rdo;

林大人吸了一口氣，連聲道：&ldo;可惜可惜，他合我原是同年，為人極好的，只是心氣極高，就是叫他官帶閒住他也不肯的。只怕真有禍事呢。&rdo;

那人想了一想，笑道：&ldo;你這麼說我倒想起來，還真是未必。相大人參了張國舅一本，今上只怕還要重用他。&rdo;

林大人的心裡一沉，原來蠢蠢欲動想去尋狄家麻煩的心思就歇了下來，吃了幾杯酒辭去，一路上良久：狄希陳又有錢又有勢，他就是想要我的命也不是難事，只是叫我做不成官，想來還是礙著天賜那個孩子。天賜做那個法事雖是斷了我認他的路，到底也不曾揭破我停妻再娶的事；我又納了妾，再生個兒子也不難。倒不如不要理會他們。天賜只說爹爹失散了，心裡還是有我這個爹爹的，不妨等幾年，讓他來尋我不是更好？這般想通了，就將此事壓在心裡，回家合林夫人說：&ldo;揚州左近的田地都極貴，我們不如到鎮江城去住，在那裡買幾畝地買個小莊，一來離女兒們近，二來也省錢使用。&rdo;

林夫人巴不得跟兩個女兒走的近些，忙不迭答應了。就寫信把兩個女兒。親家只說林家無子，林家在鎮江添多少產業將來都是落到他們手，輪不到山東老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