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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作家、艺术家完成他们崇高的使命,但也往往毁掉作家、艺术家,使他们遭受灭顶之灾。
十一 天才与疯子比邻(6)
作家、艺术家为了艺术创造走向疯狂,走进疯狂。他们中的一些人最终走出了疯狂,另外一些人则走进了疯狂的深处,再也没有回来。
十二 最矛盾、最分裂的集合体(1)
“我的灵魂紧挨着情欲的荆棘。”
这是法国著名文艺批评家圣佩韦向世人吐露的他的生命真相。作家、艺术家的生命存在状态难道不也是如此吗?圣佩韦对于自身生命存在状态的刻画其实也是作家、艺术家真实生命状态的写照。
在作家、艺术家那里,最文明与最原始的存在比邻,最精神化的灵魂与最感官化的肉体相交,最高处的理想与最低处的本能接壤。在艺术创造和艺术表现方式上,他们往往把理性分割开的不同形式的存在糅合在一起,用最文明的形式表现最原始的激情,用最感性的肉体生命活动来表现灵魂的真理,用最低处的活动来体现最高处的人生理想。
然而,由于生命活动本身存在着两种原始驱力,向上和向下的力,那原本互相毗邻的灵魂与肉体的一体存在,在这两种力的作用下被撕裂,被拉向两个极端,成了两种互相对立的存在。从作家、艺术家的生存形式上看,他们是这两种驱力造就的一种双向极化、互相矛盾、互相冲突、互相对立的生命存在。在他们身上,灵魂与肉体、精神与感官、理想与本能、原始与文明都存在于生命的两个方向相反的极限之位。他们既是精神的人,又是肉体的人,既是文明的人,也是原始的人。或者更准确地说,灵魂、肉体、精神、感觉、文明、原始都是他们生命体内存在的不同维度的组元。
作为文明人的一维,作家、艺术家创造性的新感觉无法与社会维护恒常性的常规感觉合拍。他们的感觉方式总是超前于大众,因而他们永远是新的感觉方式的先导;作为原始人的一维,他们总是人类天性、本能、原初冲动的维护者,生命的神圣性、尊严的捍卫者和自由的追求者。他们总是渴望回到人类生命的原始开端,回到本初的生命源泉。人类天性的自由与本能的自然常会脱离社会实用理性的轨道,无视维护秩序的社会道德和伦理,因此,捍卫人类自由天性和本能的作家、艺术家经常与按照实用理性法则运行的社会发生激烈的对峙与冲突。另一方面,他们尤为看重人的完整,对于灵魂和肉体同样热爱,执著于人性的两极,不放弃任何一方。灵魂与肉体置于对立的两极,朝着悖反的方向运行,他们时常生活在灵肉两向分裂的状态中,灵魂朝着天界灵境飞升,肉体牢牢地贴附着大地,他们的生命存在方式,是自我双向分裂的形式。
在神话世界里,有一种人面马身的生灵,她用失望的上半身扑向她伸长了手臂不能掠获的目的物,但她的后蹄用力蹬在地上,下半部壮健的马身,几乎要陷进污泥。我以为这种生灵的形象是作家、艺术家的绝妙画像,栩栩如生地勾画出了作家、艺术家的生命存在状态。在他们的心目中,生命中的一切都是神圣的,灵魂神圣,肉体生命同样神圣。他们不像宗教的皈依者那样贬低肉体,把肉体生命的欲望看做是卑污罪恶的欲望,任意践踏生命的本能、健康的生机,剥夺肉体的快感与欢乐,而是赞美肉体生命的光芒,讴歌肉体生命激情的辉煌,并时刻准备听从原始生命力的召唤,投身于肉体生命的欢乐和天性欲求的力的舞蹈。
D。 H。 劳伦斯的作品几乎都是表现人类肉体生命和精神生命伟大与神圣的作品,作家惠特曼更是直言肉体生命的光辉,毫不犹豫、毫无掩饰地写出《我歌颂带电的肉体》这种健康动人的诗篇,在诗篇中,惠特曼这样写道:
我歌颂带电的肉体,
我所喜爱的人们围绕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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