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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窗戶,冷冽的風灌進來,激得人一顫。明明昨天溫度還剛剛好,怎麼忽如一夜,冰冷徹骨。
一場秋雨一場寒,是昨夜下雨了嗎,還是那場雨只在我心裡下過?
昨晚我趴在書桌前啃數學書,突然一陣疾風驟雨般的砰砰砰砸門聲傳來,伴著高聲的叫嚷。是討債者。與我媽一樣的麻將專業戶。
喊什麼?你們要找的人又不在。
然而當時的我卻不敢應聲,整個人僵在座椅里,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比白天籃球聯賽上的我還慫。
冰冷暗沉的天氣,陰鬱著人的心情,不知怎的,這一刻站在窗前的我忽然想起那個火熱的少年,忽然想打個電話給他。
第一次,想主動打個電話給他,只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不過也只是一瞬,這種莫名的小念頭小心情便被我掐斷了。沒有打電話給他,而是打開了臥室的門,然後一怔‐‐客廳里堆著一地令人眼花繚亂的飾品零件,而我的母親,記不清幾年來頭一次在早晨八點之前起了床,此刻正坐在這一堆琳琅滿目中間,一邊串著飾品零件,嘴裡一邊哀怨地嘆著氣。
&ldo;我在想是不是應該自力更生一點,給你爸省點錢,省得他成天說我敗家……&rdo;眼睛專注地盯著手中的組件,並沒有轉頭看我,更像是在喃喃給自己聽。
從凌亂堆中艱難移步,沒有說什麼,我進衛生間,洗漱出來,便瞥到她似是一個珠子串不上,氣急敗壞地一甩,串好的珠子飛濺出去,噼噼啪啪滾落一地。
&ldo;去他媽的,省了錢也是給小三用!&rdo;
罵完還不解氣地用力踢一腳,險些被滾圓的珠子帶倒在地。
清晨的路上,人很少。迎著深秋的風,我冷笑,風太烈,直要將我的眼眶吹濕。
是什麼將她變成這樣歇斯底里?
我看過她最早的身份證,翻抽屜時無意中看到的。照片上的她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和我現在差不多年紀,笑的羞澀靦腆,兩條符合他們那個年代主流審美的大辮子更添純真。
是什麼將曾經赧然的少女變成如今粗鄙臃腫的婦人?
是什麼?
是t愛情,是萬惡的婚姻。
不知何時,恍惚視線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藍的、白的,好純淨的感覺。有道熟悉的藍,正跟身旁的藍打鬧玩著籃球……
一陣猛勁的風冷冽打來,忽地將我激醒‐‐原來,學校里的風同樣冰冷刺骨,克制著身體的抖顫,我迎著風,將眼角那點淡不可見的潮濕隨手甩進風裡。
景向晨還是看到我了,抱著籃球由前方另一岔道笑著跑過來,我腳步加快,終不敵他大長腿。
&ldo;好巧啊!&rdo;
壓制著某種東西,我腳步直直向前,沒有理他。
景向晨手中擺弄籃球的動作頓了頓,腳下卻一步沒停地跟上。
&ldo;心情不好?&rdo;
&ldo;跟你無關!&rdo;
那個剛剛跟他打鬧的男生‐‐我們班裡的,時常看到他跟景向晨一起。在景向晨向我跑來時,也不情不願不緊不慢地步過來,跟在一側,與我們一直隔著兩三米的距離,很不屑的樣子。他在不屑什麼我無從得知,也不屑於知道,甚至連丟過去一個更不屑的眼神都不屑。
就在我冷冷說出這句話後,那個不屑的腳步頓了下,隔了兩秒才又默不作聲地接著走,仍是那個不屑的距離。
景向晨倒沒有被我的冷漠擊退,反倒關切地問:&ldo;冷不冷?要不要我把校服給你?&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