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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爺子閉目養神,沒看到,劉媽端著一盆水,嗓門依然是大的很,&ldo;三姐兒,不能再吃了。&rdo;
那禎禧眼疾手快,在劉媽來到之前,兩隻手一撐桌面,身子拔高了一大截兒,然後使勁抻著腦袋去咬最近的那一塊。
然後得意洋洋的看著劉媽,&ldo;哎呦,我咬了一口,還舔過了,這還有誰能吃了,只有我吃了,不然浪費了。&rdo;
劉媽氣的一跺腳,拽了下她的小揪揪,&ldo;就你有理兒,就你機靈。&rdo;
恨恨的把她舔過的那一塊兒拿出來,其餘的都端走了,&ldo;別一氣兒的吃完了,玩一會兒再來吃。&rdo;
那老爺子就笑,等著人走了才說話,&ldo;你啊,你啊。&rdo;
那禎禧才不聽呢,自古以來吃瓜,都是吃個痛快的,她吃一塊根本不過癮的,一邊吃一邊豎耳朵聽老爺子後文,吃完才發現人睡著了。
她踮著腳走到那四太太的窗戶跟前,聽著裡面嘀嘀咕咕的,她撇撇嘴,自來奶奶就是打算盤的,無時無刻不操心家裡的糧錢。
&ldo;聽說外面鬧拳亂呢?厲害不厲害?&rdo;
四太太是聽著劉媽說的,劉媽每日裡出去買菜,見到街上官兵到處抓人貼告示,菜市口那裡,隔一段日子就要出來砍頭呢,劉媽膽子小,不敢去菜市口。
上一次在西鶴年堂看六顆人頭,後來聽說西鶴年堂鬧鬼,半夜裡總是有人來買刀傷藥,時間長了,大家都不敢去西鶴年堂買藥了,生意一落千丈。
回來跟四太太說,四太太自來是謹慎做事的,心裏面想一圈,再來問一下爺們。
四爺您說什麼事兒在他眼裡算大事啊,什麼都能看得開,&ldo;多大點事兒呢,太太不用放在心上,咱們自打入關以來兩百多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rdo;
說著就歪了下頭,拿出來自己的蛐蛐罐兒,&ldo;您說說太太,我就不明白了,這群人怎麼就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呢,這家裡頭莊稼收成多好啊,老天爺給飯吃,多樂呵的事兒。&rdo;
&ldo;我啊,但凡是身子骨結實一點,我就去買上幾畝地,當個田園翁,每日裡種些花兒果子的,給我們三姐兒吃。&rdo;
那禎禧墊著腳尖,實在是累了,撇撇嘴,心想難為這時候爸爸還能記得她了,她雖然年紀小,但是也知道人不能不放著好日子不過的。
側著耳朵繼續聽,四太太向來是沒有主見的,丈夫說什麼就是什麼,大概覺得自己想的太多了,&ldo;可不就是這個理兒,不過一樣米養百樣兒的人,什麼樣的人也有,興許是不開眼,窮山惡水出刁民。&rdo;
&ldo;不過街上亂,我得看著點三姐兒,這幾天讓她別出門去了。&rdo;
說著就要起來,那禎禧輕手輕腳的貓著腰走開了,一口氣兒到大門口,恰好有賣兔兒爺的,這樣提著籃子挑著擔的,拿的種類少,做工也粗糙點,都是窮苦人的營生。
&ldo;小姐,您看看,今年新出的兔兒爺,您瞧瞧。&rdo;
那禎禧站在台階上,她看著兔兒爺,想著大概又要到自己生日了,每年開始賣兔兒爺的時候,就到了她的生日,然後是八月半的團圓節。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全因著每年她生辰,都有不少的好東西打上海過來,吃的用的穿的,應有具有。
因此她很是愛過生日,喜滋滋的盼著等著呢。
她尋思著姨媽每每來信,都是親切倍加,打心眼兒裡面疼她的,她沒什麼好東西,今年可以買個兔兒爺送給她。
&ldo;這些南邊有賣的嗎?&rdo;
她想著南邊要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