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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棲微微嘆氣,蒼玦見他苦惱,想開口詢問。只是還沒道出一個字來,就被南棲握住了手:「蒼玦,你之前說要帶我去皇城四處走走,還作數嗎?」
這是南棲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蒼玦早已答過。
金陵皇城繁華,是天界沒有的熱鬧。
白日裡,蒼玦閉目養神,待到傍晚,他便守約帶南棲出來逛逛了。
他帶著南棲來到一處酒樓吃飯,此時已是日暮。晝陽落入江面,魚肚子般白亮。天際是連片的晚霞,明暗交織,絢爛於晝夜交接之時。
酒樓架在江岸上,常年徹夜歌舞,酒濃飯香,頗有俗世的煙火人味。按老闆的話來說,江岸這邊最好的景色皆在晚上,遙望水波粼粼,融一輪月色。豎耳聽仔細了,遠方還有鮫人的歌謠聲連綿不斷,飄浮於江水之上。
歌姬點起一盞紅燈籠,纖纖玉指,畫眉扶頰,朱紅的唇唱著春曉不知的曲調。伴著舞女與酒客們的身影,著實是番享樂之景。
蒼玦點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南棲從來沒見過的珍饈美味。小二贈來一壺酒樓的杏子酒,聞著便醉人,蒼玦怕南棲醉了,沒有給他喝。但蒼玦點了一壺四月的明茶,倒入杯盞中,暈開漣漪,有一茶梗豎立在水中央。
小二見了,笑著恭維:「茶梗立於中,說明今日客官運勢甚好。」
蒼玦是不信人間的這些俗話的,可他不知怎的,私心將這杯茶推給了身邊的南棲。然而南棲並未仔細聽他們說的話,他的目光一直就落在琴女手中正撫著的琴上。
蒼玦問道:「喜歡?」
南棲搖搖頭:「我爹爹會彈。」
蒼玦抿了一口茶。
南棲的記憶是朦朧的:「雖然不記得許多,但我記得我爹爹好像會彈,還經常彈給我聽。」悠悠揚揚的,渲染了南棲幼年的無數夢境。
一曲落幕,南棲才收了心,把心思都放在吃食上。但他到底也只是一隻麻雀,胃裡吃不了多少,蒼玦著實是點多了。
「飽了?」蒼玦幾乎沒有動筷子。
南棲難為情地點點頭。
「那走吧。」
南棲問:「我能帶走嗎?都還沒吃完。」
「你若喜歡,他日再來便是。」蒼玦這句話,不知是燈火微微使人產生了錯覺,還是今朝的酒樓酒香瀰漫醉了人心,聽上去竟還有幾分寵溺。
只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南棲愣了愣,訕訕地笑了笑。
哪還有他日,他們往後是否能再見一面都不可知。
南棲心中苦澀,苦久了就想吃些甜的。他同蒼玦念叨起長沂峰的山果子,一口下去滿口汁水,好不新鮮。他懷念著,卻清楚地曉得自己再也吃不到了。失了那片鳳凰羽毛,他是再也回不去了。只是南棲情竇初開,自小單純心善,只知道喜歡一個人,是見不得他吃苦的。
哪怕蒼玦不喜歡他,他也想為蒼玦做點什麼。
南棲其實做夢都想跟著蒼玦,他討厭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但他被蒼玦拒了多次,痴傻地不敢再問一次。他也知道,若自己說了,蒼玦定然會拒了他的羽毛,忍受那寒冰苦痛一生一世。
南棲望著蒼玦走在前方的背影,幾步上前,拉住了蒼玦的手。
「想吃那個。」他指了指前方的米果攤子。
人間皇城的夜市十分熱鬧,特別是擺滿夜宵的地段,人聲鼎沸,賣什麼的都有。蒼玦找了一處坐下,為南棲點了一碗糖米果。熱騰騰的糯米丸子配著純白的湯汁,被老闆倒上兩大勺白糖,攪勻了端到南棲面前。
南棲嗅了嗅,還沒吃就甜到了心裡。
「你也不怕撐著。」蒼玦說他。
南棲笑著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將米果碗移正了,拿著勺舀了一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