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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棲學不會,就日日去請教岷申,然後試了一次又一次,極為刻苦。
岷申笑他:「我瞧你開始天天摸魚曬魚,連早課都要遲到,還以為你不想好好學了,對你甚是失望過。」
南棲趕忙辯解:「你們是仙,我是妖。平白無故地教我東西,大家心裡都會不自在的。不如用小魚乾來交換,有來有往,方可長久相處。我以前在長沂峰也經常交換,人參精們幫我找果子樹,我摘了之後就會分它們一些大的。」他喋喋不休地說起以前在長沂峰的日子,唯獨漏說了那隻欺負他的鷹。
鷹也是有不同的,岷申就是只好鷹。
因為他從調理氣息,到術法的運氣,無一不慷慨教授給南棲。岷申是道遠上仙的大弟子,為人憨實正派,內里卻最為細心。別看他其貌不揚,他的仙術在辰山僅僅亞於道遠上仙。
不過,岷申也勸過南棲:「他們教你的這些都是仙術,不是普通術法。你還未成仙,是無法使用這些仙術的啊。」
「可我覺得這個仙術好威風。」南棲作勢揮了衣袖,招來幾隻山中野雀,興奮道,「我若學會了,招來的就不止這幾隻了!有成千上萬!這樣,我便還能幫蒼玦去打仗!」
一下子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南棲急忙捂住嘴,委屈地耷拉下腦袋,腳尖踢著地上的一顆小石子。
「南棲,戰場豈是兒戲。」岷申若有所思,緩緩道,「況且你和四殿下這段路,還長著。」
但岷申未有過兒女私情,如何能懂得南棲的心思。
白日裡,南棲又是學習又是曬魚乾,忙得不亦樂乎,臉上總帶著笑意。可每當深夜,南棲就拿著錦袋貼在胸前,聞著龍鱗上的檀香,一遍遍地抹乾澀的眼睛。
偶爾,南棲會在月初收到一封蒼玦的來信。
信箋隱秘,唯在南棲手中展開,是蒼玦的幾句簡語,起初是問南棲是否安好,後來慢慢地就變成了流水帳一般的字句,回回展開信箋,都是蒼玦那幾句做了什麼,吃了什麼,以及,衡水河岸的花開了,折了一枝給你……
仙術幻化的信箋中,落出一朵白色的花,還未染上戰爭的血腥味,乾淨透徹,應是初綻時就被蒼玦折來了。
南棲將它養在花瓶中,提筆給蒼玦回信。
他說自己近日學了很多東西,辰山的大家都待他很好。在這裡有數不清的小魚,也有許多野雀陪他說話。還有,阿雀又長個子了,她越來越漂亮啦。昨天,千梓給大家做了好吃的糯米糕等等。
寫到最後,南棲抹了抹眼睛,哭不出來,就是很想蒼玦,也不知道他在衡水河岸是否平安。南棲不問,是因為曉得蒼玦只報喜不報憂。
所以南棲發誓,他一定要學會這道仙術,也一定要成仙,他不想給蒼玦拖後腿。
南棲學得慢,偶爾有幾位仙君調侃他時,岷申都會幫他說話。道遠上仙也是一個好脾氣的長者,他們教會南棲許多東西,也讓南棲在沒有蒼玦的生活里更加堅韌。
……
南棲是會成長的。
三年的時間如風而過,南棲身有仙桃的靈氣護體,又有辰山的地脈提供仙氣,他的容貌也從三年前初來辰山時的稚氣,蛻變成今時今日的朝氣。
他赤著腳,蹚過水池子,墨發束起成一條清爽的馬尾,隨風朝後散開,猶如披了一肩的潑墨山水。他的眸子清澈,唇齒間蹦出的聲音朗朗,朝著前方大喊:「岷申——我成功了!」
而他的身後,阿雀提著裙子,吃力地跟著他跑了許久,累得兩頰通紅,還悶出了一身的汗。可她非但沒有抱怨,反倒是美滋滋地轉了一個圈,為南棲高興道:「三年了!終於成功了!南棲好棒呀!」
岷申正在書房看書,桌案上沏了一壺茶,半盞飄香,微苦。
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