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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在樂聲中朝她拱了拱手,如實道:「老奴不敢擅自做主,國公爺的意思是聖上長子必須為娘娘所出,如此之舉也是為娘娘今後著。」
「他人不在帝都,眼睛倒時刻未曾離開過!」皇后截斷他的話,眸中一時冷寒,「何時來的信?」
徐良工只得屈膝認罪,「信送來已有小半月,是老奴自作主張扣下了,娘娘性子仁慈,老奴料想此等傷天害理之事娘娘不會願意做,老奴亦不想娘娘髒了手,自當代勞,況且劉婕妤此前便對娘娘頗有微詞,若再教她生下皇嗣,依仗加身時只怕免不了當眾放肆,老奴本是娘娘手中的利刃,理應防患於未然為娘娘清除一切隱患。」
這老狐狸,一張嘴三言兩語就能翻出朵花兒來!
「今日一個劉婕妤,明日又是誰?後宮女人眾多,你們難不成要一個個殺盡?那你何不乾脆將皇上殺了,沒有他,哪裡來得隱患?」
徐良工不敢回話,氣氛便就如此沉寂下去,他也不敢抬頭,殿中只有婉揚的樂聲一下下敲打在他心上,像擂鼓,震得人胸悶氣短。
難熬的時候通常都會以為時間是凝滯的,他都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直到冒出的冷汗足足浸濕了一整張背,上首才終於又有話音傳來。
「良工與國公相識至今已有三十多年了吧……」
皇后微眯起眼睛朝虛空中望了望,「多年不忘初心,良工之忠世上少有,只可惜你的忠心是對國公而非本宮,既然如此,本宮做主,遣你出宮入國公府做個閒散管事可好?」
她話音輕飄飄的,卻聽得徐良工心驚膽戰,他是把主子手裡的劍,為主子披荊斬棘才是他的價值,失去價值的利器與廢鐵也無差別。縱然早猜到先斬後奏必然惹她不悅,卻未料想會如此嚴重,直到了留他不得的地步!
他一時情急,忙又往前膝行了幾步,深深叩下去。
「老奴所思所想一切皆以娘娘為先,絕無二心,老奴知錯,請娘娘大刑責罰,老奴以性命擔保此事絕沒有第二次,今後當對娘娘唯命是從再不敢擅自做主!老奴知錯了!」
多年的老人了,在宮裡無論走到哪裡也都是有臉面的,這會子趴在地上折了脊樑,瞧著像只抬不起頭的貓啊狗啊……
皇后冷凝他一眼,一時未有發落只由他跪著。
她低著頭執筆落在紙上,過了良久才終於喚他起身,手中拿一封信箋遞給他,「派人將此信送給國公。你既不願出宮,本宮也不勉強,但往後無論他有何吩咐,本宮都要第一時間知曉,也望你別再輕舉妄動。」
徐良工接過信箋忙應了個是,掖起袖子抹了把額上的冷汗,見她起身往裡閣妝檯那邊去,躑躅問了句,「娘娘……是否還要前往寧歲宮?」
他原以為怕是不會去了,卻又聽她淡然嗯了聲,「喚人進來伺候梳妝吧。」
第2章
外頭細雨綿綿,下得久了也在地上積下不深不淺的水坑。
皇后素來不喜弄濕鞋襪和裙邊,宮門口已有步攆在備著,坐上去,隔著四周朦朦朧朧的煙雨看宮城,模糊了那金碧輝煌的稜角,瞧著像一幅被暈開的畫。
寧歲宮距離棲梧宮不算太遠,乘步攆過去約莫一柱香便到。出了事的地方倒比尋常還熱鬧些,宮門前已停了些許宮妃的行頭,瞧戲也好真心探望也罷,總之來得都比中宮早。
守門的內官瞧著領頭的徐良工,不消多朝步攆上張望,扯著嗓子朝裡頭喊了一句,「皇后娘娘駕到!」
話音方落,廊檐底下宮女內官已齊齊跪倒了一片,四下里靜得只剩下了雨滴從琉璃瓦砸在地磚上的嘀嗒聲。
徐良工撐著傘,引皇后踏進正殿時瞧著人都守在偏殿門口,整整齊齊站了兩列,只有一個素來與劉婕妤交好的趙昭儀守在暖閣那邊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