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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郁松年比起十七歲時,頭髮長了些,五官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多了點疲憊。
可能是因為家裡那些爛事,又或者是在今晚這樣的場合,受到的惡意太多。
郁松年的眼睛不像許炳章,應該更像他的母親,眼窩深,睫毛長,就是垂下眼時,睫毛容易遮掩情緒,這點沈恕不喜歡。
但郁松年抬起眼時,沈恕又覺得可以接受了。
濃密的睫毛讓郁松年的眉眼多了分繾綣的味道,讓他無論看著誰,都好似多出了深情的味道。
所以當年郁松年才這般招蜂引蝶。
沈恕看得出神,直到他聽見郁松年問他:「為什麼是我呢?」
郁松年覺得眼前的沈先生,不似當年那個看著他和沈元一起時,滿臉漠然的男生了。
但現在的沈恕,比從前更難纏。
就像哄孩子一樣,郁松年緩和了語氣:「如果你要聯姻,多的是比我更合適的對象。」
沈恕如同真的順著郁松年的話思考了一會,才道:「他們沒有你合適。」
「比如?」郁松年問。
沈恕腦子還是很清醒的,做生意的不可避免要同政府打交道,小到公司最近競標的項目,大到未來幾年的商業規劃。
結上這門親,搭上許炳章的船,怎麼想都不是賠本生意。
生意上的事情,沈恕沒有說太多,郁松年應該也不感興趣。
據他所知,郁松年考上國外的藝術大學,學的是雕塑,根本沒有涉足任何金融或貿易相關的專業。
郁松年應該也沒有要接手家業的意思,性格也單純,不然也不會被後媽算計成這樣。
而且在國外那種開放的環境,也沒談戀愛,怎麼可能和他爸的秘書有染,沈恕根本不相信這種可笑的流言。
他簡單地和郁松年解釋兩家結合後會帶來的好處,以及他能夠給許炳章選舉提供有力的「幫助」,在金錢方面上。
郁松年聞言,不為所動:「你應該也聽說了,我和父親鬧得很難看。這種情況下,我為什麼要犧牲我的婚姻來幫助他呢?」
犧牲這個詞讓沈恕的指尖動了動:「如果不想幫助他……那換成幫助你呢?」
他認真地看著郁松年,腦海里一直構思著說服對方的話術。
「我可以幫你,不管你是想要重新奪回郁家,還是報復你的父親。」沈恕說著,感覺掌心裡出了一點汗。
其實他這個提議其實很危險,要是他錯估了郁松年和許炳章之間的關係惡劣程度,他這個提議只會狠狠得罪郁松年。
郁松年沉默地打量他,這份目光就像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沈恕。
沈恕見過不少風浪,子公司接手時內部亂得一塌糊塗,他大刀闊斧,整頓改革,得罪了不少人,也遭到了許多明里暗裡地報復。
最誇張的有一次,被他裁掉的員工拿著刀過來,叫囂著要與他同歸於盡,沈恕也只是冷靜地用手機報警,後來再加多了公司保安的數量。
如今不過是在等郁松年一個回答,不是多提心弔膽的境況,可沈恕就是覺得焦慮,他抿了抿唇,遲疑道:「如果不想結婚,訂婚的名義也可以。」
「要是你遇到喜歡的人,我們的關係可以立刻結束。」沈恕聲音有點緊繃。
這是他最後的讓步了。
郁松年終於回答了,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說要考慮一下。
沈恕心下微松,沒有立刻拒絕,就是還有希望。
做生意也是這樣,不到最後一刻,你都不知道成果如何。
也許會功虧一簣,也許會峰迴路轉。
沈恕從口袋裡拿出名片,遞給郁松年:「你好好考慮,有需要的話,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