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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嬰也得到了一些人的祝賀,他緊皺著眉頭。一面應對,一面在心裡回憶。
竇長君也就是他的大伯,十五年前臨終時有跟他說。盛極必衰,為了竇家的將來,他多年前曾讓他兩個年幼的庶子,脫離了竇家,放在外養著。就是為著竇家未來面臨大禍時,能留有一分血脈。
呂家的教訓不遠,外戚,猶如踩在繩索上行走的螞蟻,一招不慎就會萬劫不復。竇長君的睿智遠見,竇嬰是極為佩服的,也一直不敢忘。是以,才一直約束族人低調行事。只是即使這樣,仍是有很多族人,得意忘形囂張跋扈,甚至還出現過欺壓平民的事。太久的安逸,讓他們忘了暗處潛藏的危機。想到這裡,竇嬰只覺得心中沉重得很,竇家的根本是竇太后,竇家的未來卻是掌握在天子手裡。
竇嬰心中的憂慮,竇媛絲毫不知。她現在正接受著眾人的矚目。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一想到,其中還有很多是王侯將相,心中更是激動。
只竇太后的一句話,她就從需要討好世家貴女,才能在竇家立腳的孤女,變成了如今讓這幫眼高於頂的侯府貴婦們都要羨慕的竇家貴女。第一次竇媛如此真實地感受到權力的美妙。也難怪那些內宅貴婦們,為了維護地位不擇手段。如果能做到竇太后那般……這個念頭一浮現,竇媛立馬就打了個寒顫。
竇媛下意識地看向高位上的太子,下一任的大漢帝王。英姿勃發的少年,即使沒有那高高在上的身份,也是個極易讓女子愛上的。覺察到視線,劉徹 轉過頭,竇媛就這樣直直地撞入一雙漆黑精亮的眼眸。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臉轟地一下紅了,忙低下頭。
嘖嘖,又一個妄想一步登天的女子。劉徹不屑地在心裡道。那女子長得是不錯,只是那眼裡隱藏的野心,都快要溢出來了。劉徹是個心機深的,算計別人是家常便飯,但是他很不喜歡被別人算計。也唯有阿嬌,那雙眼清澈如故,像那天上的太陽,不管時間如此變換,第二日升起時,還是那麼的耀眼,那麼的溫暖。
斜對面的陳嬌倒是坐得規矩,只是,一眼看過去,比其他人矮了一截。細看下,還能看到她身形微晃,有時還咧嘴蹙眉。她藏在案下的手,定是在敲打著膝蓋吧。這丫頭,定已是沒有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總是嫌棄這跪坐讓她膝蓋受罪,劉徹覺得她這完全是嬌氣。
陳嬌膝蓋痛得厲害,心裡還藏了事,完全覺察不到劉徹打量的目光。一面期盼著,這破宴會早點收場。一面又擔心結束太突然,她還沒來得及獻禮求賞呢。
「諸侯國來使見禮。」黃門的一聲唱和,宴會終於進入了下一個環節。
諸侯王們送的大多是當地的特產的,既有情義又不奢靡。他們害怕送少了,天子會嫌棄他們沒將長安放在眼裡。怕送得多了,又招天子窺覬。畢竟七國之禍還沒有走遠。
平淡無奇的諸侯國獻禮後,就是長安勛貴獻禮。長安勛貴們,就沒有諸侯王的忌諱。大家都生活在長安,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誰家有什麼誰家沒有什麼,天子都清楚得差不多了。也無需再遮著掩著,還不如藉此討得天家歡心。
館陶是第一個獻禮的,一株碩大的玉珊瑚,碧綠透徹,一看就是極品玉種。見此,景帝臉上多了些笑容。殿內王侯勛貴們,嘴上恭賀著,心裡卻在痛罵。這館陶,仗著自己有錢,就這麼任性。她是開心了,可憐了他們,為了不讓天子不喜。他們只得跟隨著館陶,將禮品的價值儘可能地往館陶的禮品靠近。一年兩年還好,這年年如此,就是世家大族,也肉疼了。
精彩絕倫,價值不菲的禮品,一件比一件貴重。讓世家勛貴出些血,是每一個天子都喜歡的。畢竟,沒哪個君王不喜歡國庫多充盈些。
最後一個人獻完後,陳嬌起身走到中央,跪下。還沒說話,就聽館陶哈哈笑著對天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