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探母(第2/3 页)
醉心其中。
初一时外出念寄宿制中学,长时间听不到松涛声,时月就会很想念,入睡前常常回忆在松林里的情景。
即使是在广州求学的几年,他也常在枕上思念故乡的松林,还有屋边那条长着各种青苔和石菖蒲的弯弯的小溪。
进入百花谷,刚在山嘴一转,时月就见到了自家老宅的马头墙,高高地矗在那里。
母亲家老宅所在的这处山湾,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不热闹,倒也不至于冷清。
老宅靠山,又朝南,云龙江一碧千顷地横呈眼前,正是绝好的养眼养心之地。
唯一遗憾的是,是母亲一个人在此生活多年。
父亲早在松沪战役时就失去了消息。两个姐姐,远嫁外地,兵荒马乱的,平时也难得回家省母。
现母亲已七十多岁,秦时月想为她找个陪侍的人,可她一概谢绝。说能自理,弄个外人进来,反而是一种打扰。
秦时月一向听话,加之母亲身体向来健康,上下楼梯动作利索,而且记忆力惊人,家中物品放置于哪,一律清清楚楚。料理自己的生活,更是完全不在话下,便也随她自己作主,每日里吃斋念佛,倒也清静无碍。
他去时,母亲正在堂前切底。见到儿子回来,她惊喜地站起身来。时月抱抱母亲的肩膀,让她重新坐下,然后拉张小竹椅,坐在她身旁,向她报告着近况。
这种堂前是秦时月喜欢的。
当中一张八仙桌,桌后一张长长的木搁几,搁几上方是一幅盛装的老人图,据说是秦家的“阿太”,也就是祖宗。
他两三岁时在庙下,就经常坐在搁几前的八仙桌上。
妈妈将他居中放着,说免得掉下去,自己则忙里忙外地做家务。
听说有一次,时月就掉下去了,可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还有一次,是移家百花谷后,他在楼上帮爸爸布置桌子时,踏了空脚,一个倒栽葱从楼板上摔了下去。
先是摔落在楼梯,再是摔落在一楼的地上。
可除了头晕了一下,依然没事。
两次摔落没事情,时月想自己是有神灵或祖宗保佑的,轻易死不了的。
他想,既然能够幸存下来,就得珍惜生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小时,他高高地坐在八仙桌上,妈妈就在他眼前忙碌着。
她经常会坐在古板铺就的天井里,一张竹椅里,膝前放一个巨大的木盆,盆沿斜搭着一块雕出木沟的搓衣板,用拎来的井水洗衣服,聚起一盆白白的肥皂沫……
将衣服晾到大门外墙架着的竹竿上以后,妈又抱过一大早从地里捋来的番薯藤,开始切猪草。
番薯藤切碎后,还得在锅里煮熟,然后储在厢房一侧的猪草缸里,踩紧,压上钵头大的鹅卵石。
每天喂猪时,搬开石头,用大勺子在缸里掏一勺猪草,再从相邻的另一口缸里挖一勺糠,与洗碗水搅匀了,拎去屋边上的猪栏屋里喂猪。
这个时候,小时月就会设法从八仙桌上挂下来,飞快地跟着妈妈跨过石户槛,顺着墙根来到关猪的小屋,看妈妈喂猪。
只见妈妈将桶里的猪食往石槽里一倒,那母猪或小猪就会几步抢到,头一搬一搬地吃得欢。
有时妈妈刚将门打开,猪就抢着将头伸进食槽里,猪食就倒不进去。
妈妈一边骂它们“抢丧”,一边用勺子打它们的脑袋。
等猪们避开时,妈“哗啦”一下将猪食倒进去。
由于猪重新抢过来时动作太快,有时倒进去的猪食就会淋在它们的脑袋和耳朵上,这又为妈妈和姐姐数落它们增加了新的理由。
但这时候再不能轻易打它们,因为一打,它们将头猛地一搬,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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