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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明眼睛一亮：&ldo;對，趕緊把妹妹嫁過去，到時成了一家人，看他還怎麼好意思跟我計較。&rdo;

袁大娘一聽不幹了，袁喜兒是她親閨女，雖說腿有毛病，可那也是她的寶貝疙瘩，她道：&ldo;不成，萬一那方正要是死了呢？&rdo;

袁明才不管，他道：&ldo;死也沒那麼快，怎麼不得拖個一兩個月的，爹，咱這就讓人去跟姜家說，只要她們不計較，咱們這兩天就把喜兒送過去。&rdo;

袁大娘看著袁大伯：&ldo;她爹，你倒是說句話啊。&rdo;

袁大伯道：&ldo;明子的話也對，明天先讓人過去姜家看看。&rdo;

……

姜家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張氏醒了，人怔怔的躺在炕上，心裡空落落的，仿佛魂都被人摘走了。她木訥的想：天還沒黑，我怎麼就睡著了？

對了，剛才我做了個惡夢，夢見我們家方正一身是血的被人抬回來的。

嚇死我了，幸好是夢。

她一骨碌爬起來，頭有些暈，她只得坐了片刻，才揚聲道：&ldo;方正呢？方正，你回來了沒有啊？&rdo;

外頭響起腳步聲，進來的卻是四老太太，她忙過來道：&ldo;你醒了？&rdo;

&ldo;四嬸，你怎麼在這兒？我怎麼睡著了？&rdo;

&ldo;唉，你哪兒是睡著了，你是暈過去的。&rdo;

&ldo;不，不是，出，出什麼事了？&rdo;張氏一臉驚恐。

四老太太道：&ldo;你們家阿正，出了點兒事。&rdo;

張氏一把捂住耳朵，一邊搖頭一邊哭道：&ldo;我不聽，我不信，我們家阿正不會有事的。&rdo;

四老太太嘆了口氣，道：&ldo;阿正還昏著呢，你這當娘的總得照顧照顧，他身板子那麼重，我也搬不動，不說別的，起碼你得給他換個衣裳，擦洗擦洗吧。&rdo;

張氏號啕大哭：&ldo;老天啊，你怎麼就這麼見不得我好啊，我一連死了兩個男人，就剩這麼一個兒子，你還想怎麼樣？是不是非得逼我去死啊？我到底前世作了什麼孽，你要這麼懲罰我？我不活了。&rdo;

四老太太看她哭得這樣悲慘，心裡也不落忍，只得邁步出去。

張氏哭了一陣，只得收了淚，匆匆忙起身下地，去了西屋。

方正果然僵直的躺在炕上，一動不動。天還沒黑，他身上血跡斑斑，看得張氏腿都軟了。

她撲到炕沿，輕摸著方正的肩膀，一抽一噎的哭著。

她問四老太太：&ldo;甜甜呢？&rdo;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倒不好好照應著方正，忒是覺得那不是她親哥是嗎？

四老太太道：&ldo;她去城裡請郎中了，說是怕鎮裡的赤腳先生不頂用。她臨走的時候從你那裡拿了一隻銀鐲子，說是先當了用用。&rdo;

四老太太不知內情，還當是姜知甜偷拿的。

張氏呆呆的道：&ldo;那本就是她的東西。&rdo;

也是她唯一從她親娘那兒留下來的念想，這回算是都搭出去了。

張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起身去打熱水。

四老太太雖說上了年紀，腿腳倒靈便，早把熱水燒好了。

張氏替方正把衣裳脫了，用乾淨帕子給他從臉到全身都擦了一遍。

血是從他頭上和腰間流出來的。

還有其他地方也有，不過都是皮外傷，這會兒已經不流血了。

張氏只能念阿彌托佛，希望方正只是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