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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胖墩墩的婦人把明樓的樓梯扶手都誇了一遍之後,不禁道:「可惜,玉家丫頭不能生養,不然若生個大胖小子,說不定會在明樓擺滿月酒呢,到時候咱們也能跟著沾沾光了。」
旁邊的婦人道:「你怎麼就知道不能生養,上回玉家丫頭回來,瞧著挺好的,倒不像以往那般病懨懨,更何況,人家女婿就是大夫,想必是治好了。」
那胖婦人低聲道:「就算好了也不頂用,那個身子板就不是個能生養的,這可不是我說的,是前街住的產婆子說的,她說玉家丫頭那身板,不生養還好,若生養只怕……」說著頓住沒往下說,可即便她不說,大傢伙也沒有不明白的,紛紛都說可惜了,也不知是可惜不能去明樓吃滿月酒,還是可惜皎娘不能生養。
皎娘卻從未想過這些,爹娘哪兒有了交代之後,也算安心了,如今在別院裡住著,日子過得無波無瀾,也漸漸習慣了,若說仍有什麼不習慣的,便是梁驚鴻了。
第138章 日久見人心
皎娘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跟梁驚鴻一般精力旺盛, 皎娘覺著若不是自己身子不好,梁驚鴻大約每天都不會消停,即便如此也沒少折騰, 有時候那種感覺甚至讓皎娘覺著會死, 但她終究沒死,不僅沒死仿佛還比以前健康了許多。
自落生便是個病秧子,不時便會病臥不起, 那種從身子到精力的力不從心,已經伴隨了皎娘十幾年,但最近卻有些不一樣了,首先精神好了許多, 不似以前總是覺著疲累,便是針線都不能做的太久,做了時候長些, 便會眼前發黑, 胃口不好, 雖疲累躺下卻睡不踏實, 常常就這麼躺上一宿, 夜裡睡不好,白天更沒精神,若遇上乍暖還寒的換季時節,便要大病上一場。
被梁驚鴻脅迫不得不跟他住進別院的時候, 皎娘甚至覺著不用想以後太遠的事, 她這樣的身體,想來也禁不住這男人的折騰, 或許過不了幾個月自己這輩子的日子就到頭了。
若真到了頭, 自己也就解脫了, 她並不悲傷,畢竟前世過得更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一世的爹娘跟冬郎,不過也不用太擔心,自己這樣的身子,能活到如今已是菩薩保佑,爹娘也是知道的,所以這麼多年爹娘才對自己如此疼愛。
而冬郎是個最懂事的,天賦高又刻苦,如今有了進學的機會,將來必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也會孝順爹娘,對於自己這個阿姐,或許一開始會傷心難過,日子長了也就習慣了,只清明祭掃時燒些香燭紙錢也便是了。
或許經了一次生死,什麼事都能看淡,亦不覺著死有多可怕,但皎娘卻漸漸發現,或許死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容易。
或許是那些一日三餐藥膳的調養,她的身體竟然好多了,可即便如此,也應付不了精力尤其旺盛的梁驚鴻,這男人仿佛永遠不知疲累,皎娘有時候甚至疑心,他是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不然怎會如此不眠不休的折騰之後,還能精神百倍。
好在,梁驚鴻倒不是天天都會來後院,大約是因北國的使團在燕州,且那正使大人,也就是北國的賢王殿下如今正住在別院客居。
有這樣的貴客在,梁驚鴻作為主人自然免不了招待應酬,更何況,即便身在後院,也偶爾能聽見從前面傳來的鑼鼓絲竹之聲伴南戲聲腔,隱隱約約穿房過脊而來,聽在人耳中卻更婉轉纏綿。
那是南樓月唱的,其實皎娘也只聽過南樓月唱過一次戲,但卻記住了,或許是因南樓月的聲腔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奈與不甘,使的他唱出來的戲詞尤其讓人感動。
皎娘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手裡雖拿著繡花針,卻半日也未動上一針,因隔著花牆隱約傳來的那熟悉的曲調,擾她的心。
韓媽媽過來道:「繡了一上午了,也該歇會兒。」說著逕自拿了皎娘手裡的繡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