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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鐘, 司航正在省局大會議室, 跟各市骨幹代表,參與這次重大跨國案的分析研討會。
兜里的手機關了靜音,小徐給他打了兩通電話都無人接聽。怕影響他正常工作,小徐轉而又給他發了一條簡訊。
但手機一直安靜的躺在他的外套衣兜里, 始終沒有被發現。
莊梓從公寓大門走出來,昨夜剛下過雪, 屋外天寒地凍, 冷風如刀割。
世界一片蕭索, 冰涼。路邊光禿禿的樹枝, 映著頭頂灰白的天空。
她外套的衣鏈都沒有扣, 圍巾手套也沒戴,就這樣在零下幾度的氣溫下, 沿著馬路邊慢慢往前走。靴子踩在白雪上, 窸窸窣窣。
地面上的雪光映在她淡淡的琥珀色眼睛裡,死譚一洋,不起漣漪。
小徐跟在她身後不遠處,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本來司航跟她交代過不准跟莊梓透露消息的, 可她把網上的通緝令翻了出來, 緊逼著她問。她不回答,她就瘋了一樣給小孟跟小趙他們打電話。
小徐沒辦法, 只好告訴了她。
結果她聽完,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也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裡。
她一路安靜地往前走, 走完一條馬路,又沿著另一條馬路繼續走。
小徐看她穿得單薄,只怕要感冒,上前攔住她:&ldo;莊小姐,你要去哪裡我們打車吧?&rdo;
莊梓目光呆滯地看向她,臉色蒼白如紙,隔了兩秒,她面無表情地啞聲跟她說:&ldo;不用再跟著我。&rdo;
說完,抬步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小徐看她這樣,心裡又同情,又難受。
換位思考,誰遇到這種事,一時半會也難以平復冷靜。
她不知道該怎麼寬慰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跟在她身後,避免事情惡化。
天氣酷寒無比,寒氣好像能往衣服里鑽,小徐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都覺得身體不能暖和,涼絲絲的。
可莊梓已經感受不到,因為心已經泡在了冰水裡,此刻只有胸口如冰刀切割一般蝕骨的疼,是真實的。
她腳步越走越慢,腳腕上仿佛拖了上百斤的鐵錘,拉扯著她,可她還在堅持的往前走。
忽然,一陣冷風一吹,她單薄的身體怕是要承受不住這無情寒風的力度,微微搖晃了一下。
小徐怕她摔倒,趕緊上前。
她扶住手邊一顆樹,慢慢彎腰,緩解了半刻。低頭的一瞬間,眼淚就砸了下來。
身體裡的所有力氣,情感,傷痛,好像都被冷風吹散了,只剩一顆麻木跳動的心,還支撐著她站在這裡,在風中失魂落魄。
她用力的喘息了幾口氣,眼前只有模糊的水光在晃蕩。
短暫的調解之後,她深吸一口乾燥的冷空氣,胡亂抹了下眼睛,直起身繼續強撐著往前走。
半個小時後,她們終於走到了永安墓園。
小徐明白了,再次看向莊梓。
她的頭髮被風吹得微微凌亂,扑打在她死寂一般的側臉上。
數九寒天,呵氣成霜。墓園周圍的樹枝上,還積著未化完的殘雪。
莊梓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階,那雙細腿微微有些發晃,被風一吹,只怕會從台階上栽下來。
小徐臉上閃過一抹憐憫,沉默地跟去她身後,陪著她慢慢往上爬。
省局裡。
會議一直持續到中午十一點半。
散會後,司航根本沒來得及看手機,就被幾個熟人拉走要去外面聚餐。
他當年大學畢業以後,就被直接分配到了省局實習,所以這裡大部分老職員都跟他認識,而且今天開會,當年一手把他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