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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一行人回到府中。
各自回院子前,雲黛朝謝伯縉一拜,「大哥哥,日後麻煩你教我騎馬了。」
見她這副規規矩矩仿若拜師的模樣,謝伯縉眉眼間的凌厲在夕陽餘暉下也減退了幾分,語氣緩和的嗯了一聲。
……
當日夜裡,伴隨著轟隆隆悶雷聲,果真下起了大雨。
琥珀披起衣裳,檢查了一遍窗戶,又走進裡間,見雲黛還沒睡,便坐在床邊與她作伴。
「幸虧世子爺不計較,今日他一個眼神看過來,奴婢背後都嚇出一層冷汗!」聊起白天的事,琥珀還心有餘悸。
「大哥哥他一向沒表情,但他人很好的……」
琥珀點點頭,伸手替雲黛掖了被子,笑道,「今日見姑娘與世子爺聊了許久,相談甚歡,這是好事。日後國公府便是世子爺當家,姑娘若在出閣前與世子爺搞好交情,等出了閣許了人家,若遇到什麼麻煩,世子爺也能給您撐腰做主。」
朝夕相處了五年,琥珀心裡早已將雲黛當成主子,滿心滿眼替她打算著。
雲黛翻了個身,「琥珀姐姐,你說大哥哥會在北庭待多久,何時才會回隴西府長住呢?」
「這奴婢哪知道。世子爺是朝廷命官,何去何從都是陛下定的。」琥珀拍了拍雲黛的背,「姑娘還是早些睡吧,若是明日天晴,你不是還要去尋世子爺教你騎馬麼?」
雲黛輕輕地應了一聲,閉上眼睛,「琥珀姐姐你也去睡吧。」
豆大的雨點敲打著窗欞,噼里啪啦作響,在這不斷地雨聲里,雲黛做了個美夢。
她夢到她騎著馬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奔跑,微風卷綠浪,各色小花開得燦爛,兩旁是高大聖潔的雪山,她跑得快活極了,忽而一人在背後喊了她的名字,「雲黛。」
她扭過頭去看那人,可還沒等她看到那人的樣子,夢就醒了。
雲黛睡眼惺忪地從床上坐起,掀開鵝黃色鸚鵡銜枝綬帶紋幔帳,探出個腦袋往外看——天光已然大亮,雨卻依舊下個不停。
她垂下眼,有些失望的想,看來今日無法去找大哥哥騎馬了。
這場雨一直下了三日才停,雨後初霽,澄澈如洗的天邊還掛起一道絢爛的彩虹,惹得院裡的丫鬟婆子們一個個都仰頭欣賞,歡喜不已。
雲黛換上一身利落的銀紅色拼褐色朵花紋的圓領袍,腰系牛皮腰帶,一頭髮也挽成個簡單的高髻,單用一根玉蘭花銀簪固定住。一張未施半點脂粉的臉蛋素淨白皙,自有種天然去雕飾的清麗之美。
「姑娘這般打扮也好看極了。」翠柳和紅苕捧著銅鏡在旁夸道。
雲黛手挎著腰帶,挺了挺小胸脯,一副意氣風發的兒郎模樣,笑道,「我這樣像不像三哥哥?」
琥珀噗嗤笑出聲,「姑娘可比三爺斯文多了。」
說笑了兩句,雲黛便帶琥珀往謝伯縉的澹懷院去。
這還是雲黛入府這些年,頭一回來澹懷院,之前都是去謝仲宣和謝叔南的院子時路過。
隔著一堵高牆,能看到裡頭有棵很大的銀杏樹,秋日葉子黃時,遠遠看去跟掛了一樹的金葉子似的,陽光下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如今正值夏日,銀杏葉子還未黃,綠油油的,上頭掛著黃澄澄的小果子。
譚信領著雲黛入內,她好奇的打量著澹懷院的布局。
相比於謝仲宣院子隨處可見的文雅精緻、謝叔南院子長廊上掛著的一溜兒五彩鸚鵡畫眉等,謝伯縉的院落中規中矩,並無什麼特別之處,但勝在開闊明朗,比另兩人的院落都要大,中庭還布設了假山水,足不出戶,賞心悅目。
謝伯縉在書房裡看書,雲黛進去後還有些緊張,朝他行了個禮,軟聲喊道,「大哥哥萬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