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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秒钟的惊慌后,我冷静了下来。想我好歹也在现代混了二十多年,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念大学,又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工作,难道还怕在古代走丢了么。看看天色尚早,索性就优哉游哉地逛起街来。
身上有了二十五两银子,胆子就大多了。没有美男未婚夫在身旁,不必顾及那些“林姨说”,感觉倒反自由了许多。所以说,年轻、单身、口袋里有钱,就是TMD爽哇!我甚至有点庆幸自己今天的样子如张毅所说,“象个男的”,让我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大街上闲逛,听大戏、看杂耍,当然,免不了要放开肚子大吃一顿。
过了晌午,就不那么爽了,或者可以说是很不爽……我闹肚子了。而且令我抓狂的,这个繁华的古代京城竟然没有公厕。路边偶尔有些挖出来的茅坑,供路人便溺,都是臭气熏天,少有遮挡。怪不得古时有“京师无厕”之称,还有文人绘声绘色作赋道:“愁京邸街巷作溷,每昧爽而揽衣。不难随地宴享,报苦无处起居。”
更有些男性行人,干脆找个角落墙头,肆无忌惮地当街小解。我甚至看到两个身穿官服的男子,也和普通百姓一样,不顾体统随地解手。(注)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官办的公厕,要收钱。本以为收费的应该好一些,没想到进去一看,污秽不堪,连眼睛都被熏得差点睁不开。钱都花了总不能浪费不是,更何况这是唯一遮挡得比较靠谱的一家。
当我再一次颓废地站在茅房门口,大口呼吸着并不怎么新鲜的空气时,我想起了一个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手抓的名人,心中便有所计议。
又走了几条街,忽见前面人头攒动,街边一所平房门口围了一大群人,依稀有女人的抽泣声,婴儿的哭声,和男子的喝骂声。
我仗着人瘦力大,几下挤到前面。只见屋内中央一张八仙桌,桌上摆着大小包裹,桌旁坐着一名少妇,以袖抹泪,手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孩童。
少妇身旁围着三个男子,为首的一个尖嘴猴腮,唇上两撇八字胡梳得油光锃亮,不时拿手敲着桌子冲那妇人喝骂,似在讨债。两个跟班都是膀大腰圆,只穿着背心,露出两臂碗口大的腱子肉,满脸不善之色。
我悄悄问身边一位长相憨厚的大伯:“大叔,这儿出了什么事?”
“她家男人输了钱,那三个,是赌场来讨债的。”
“她男人怎么不出来?”
大叔看了我一眼,神神道道地说:“死啦!她家里人都死啦!她想带着儿子回乡下娘家去,赌场的人不给走,一定要她还了男人欠下的五十两。”
古时银的产量低,五十两虽不算太多,在普通人家也不算小数目。我正要接着问,听那少妇哽咽着道:“我们孤儿寡母的,一时间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除了这两间屋子,更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什了。几位若看得上,就把房契拿去。我这房屋虽不大,地段倒好,原本远不止五十两的。”说着便小心从怀中取出张纸来。
那带头的八字胡却不接,倒反见了瘟疫一般,退开一步,喝道:“老子要你这劳什子的倒霉屋子来干嘛?卖又没人要,租也租不出去,凭的触霉头!叫你娘家人拿钱来,否则休想走!”
我心中一动,又问那大叔:“这屋子何止五十两,他们占大便宜了,为什么不要?”
大叔吞了口口水,正要回答,旁边一位大婶抢着道:“这屋子中了邪,住不得人!”
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哎,古人,就信这一套。
那大婶见了我神色,赶忙道:“你可别不信。这屋子最早的主儿是个姓何的孤老头,人挺好,见谁都乐呵呵的,去年有一天突然就死了,听说是被毒死的!这案子到现在还没结哪!他家亲戚过来转手把屋子卖给了薛家,没到一年,薛家四口无端端的就被强盗给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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