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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听说于大人在管理卫务上比较放松吗?怎么打个架也会挨训?”如初有点纳闷。
“刚才说了,于大人已经不管卫学里的事,而且卫学的纪律要比普通官兵严格得多。但就算这样,群斗这种事也屡禁不止。唉,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打架!”
少年们打架哪还用着借口吗?都是荷尔蒙惹的祸呗!
如初暗笑,又问,“虚海没和大哥说吧?昨天我们也看到那场打斗了,参加的人并不多,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全给提溜儿出来了呀。”她伸长肚子仔细看,幸好不是近视,所以看得清清楚楚。昨晚那群古惑仔的一方是系黄颈巾的差不多全队人,另一方是系黑颈巾的那队人中站在最前面的四个。
俞大猷嘿嘿一笑,“这是虚海想出的主意,称为连坐之法。只要有一个人坏了卫学里的规矩,全队人都要跟着受罚。”
只有他才会想出这种损招!如初腹诽着,耳边听俞大猷接着说,“他说这样一来,无辜被连坐之人会埋怨闯祸的人,学子间就会有所牵制,违反卫法的人会少很多。事实上,自从实行连坐之法以来,学子们惹的事少了很多,除了金队和土队……”
“金队是不是系黄颈巾的?我昨天听到有一个人叫严鹄。就是那个!”如初指了指那瘦高的小子,又指了指系黑颈巾的一队人,“那边是土队吧?不瞒大哥说,站在土队最前面那四个小子打架很有一套,昨天以四对二十,也不知摆得什么阵法,居然没败耶!”
“严鹄是严首辅的义孙,背景雄厚,财势兼备,卫里大部分教习、教头和学生都很逢迎他。可偏偏土队那些人不肯服软,自从我来这卫学,他们之间的互相争斗就没断过。奇怪的是安公公虽然头疼土队,却一直不肯将他们除名,依我看还有点暗中回护的意思,很令人费解。”
“土队中有什么大人物的子孙吗?”
“怪就怪在这儿。”俞大猷道,“这队的学子虽然也全是世家子弟出身,但有的已经失势,有的家贫如洗,还多是顽劣之子。照说他们是连卫学也进不了的,就算进了也会被很快踢出去,可他们却在这里待了一年,再熬一年就可以学成而去了。我想,这其中安公公功劳不小,而严首辅也犯不着为了这些卫学里的小事得罪安公公,说不定那样会令皇上不快,毕竟这可是皇上金口玉言点下的皇家卫学。”
听到这儿,如初也感觉安公公是个怪人了,于是点点头道,“严鹄的家世这么显赫,在卫学里待得不爽可以离开呀,以后照样有高官可做,犯不着要卫学里干耗着。”
“这可是皇家卫学呀。”俞大猷叹了口气,“能顺利学成就是加官进爵、光宗耀祖的事,如果半途给扔出去……那丢脸可丢大发了,而且还会影响以后的仕途。所以想想看,有谁的爹娘会允许儿子这么做?但是等等……你刚才说……昨天土队的学子以四对二十,居然还能不败?”俞大猷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如初刚才的话。
“我瞧是站在土队第一位的那个指挥的。”如初点点头,奇怪地看了俞大猷一眼。
“怪不得去年夏阁老下野之前,曾极力推荐此子入学。”俞大猷显得有点兴奋,“听说当时此子的父亲年老,嘱他到京师办理承袭登州卫指挥佥事之职。可是他没钱到吏部疏通,所以吏部官员就刻意刁难,拖了很久也不给办。夏阁老有一天无意中看到他指挥一队备受欺凌的乞丐与当地帮会相斗,本来一盘散沙的乞丐在他的调度指挥下居然战胜了实力强于自己几倍的敌手。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竟有这等才干,夏阁老起了惜才之意,就把他送到卫学里来。可惜他在学里待了一年了,除了惹事生非也没做过什么。难道,他能把兵法运用于普通的殴斗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