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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安居此處」的應當只有沈清歡,而自己則是要隨靳琉一道回去找小蘇,商量接下來的應敵對策。可沒承想,今日一早,某人就只留下一封書信便自己個兒走了。
信中還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好生在這裡照顧清歡,除非他或者小蘇親自來接人,否則不得離開此地半步,還特地註明這就是當初自己欠他的那個條件。
腦海里重又浮現出某人陰陽怪氣的壞笑,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胸口堆積的滿腔怒火無處發泄,瞧著井邊上的雜草都很是不順眼,抬起手就是一頓亂揪。
「洛姑娘。」
吱呀一聲,屋子的木門被推開,走出來一個素衣女子。面上雖攙著紗布,不施粉黛,卻依舊掩不住她傾國姿容。
「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去!」洛遙拍去手上的雜草殘渣,在衣服上蹭了蹭,忙伸手去攙扶她,「外頭風大,對你的傷不好。」
「靳公子,可是走了?」
沈清歡抵在木門上不願進去,探頭尋找著什麼。
「是呀,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了,等他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一想起某人趾高氣昂的嘴臉,洛遙就忍不住啐上一句,就連磨牙的聲音都清晰可辨。
「那,九殿下呢?」
攙扶著她的手穆然一僵,適才還罵罵咧咧,張牙舞爪的小包子,一瞬便泄了氣,不發一聲。遠處傳來幾名稚兒的嬉鬧聲,聽著甚是熱鬧,與此處沉默站立的二人形成鮮明對比。
沈清歡埋下頭,心中瞭然,他果然是出事了。熱意湧上,弄得她左眼處又開始漲疼,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扣入冰肌,掐出淡淡血痕。
「他呀,就更沒事了!」
清脆的聲音自身旁傳來,如春風般清冽。
沈清歡茫然地抬起頭,卻正好撞上洛遙明媚的笑容,瞬間覺得整個心窩子都暖融了許多。攙在臂上的玉手又一次施了幾分力,自己也不由自主跟著她進了屋。
「小蘇這個人吧,看起來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裡,其實人可好了,處處替別人著想,而且總能在危險關頭想出妙計解圍……」
氣氛因她輕快的暢談聲漸漸緩和了許多,沈清歡能清楚地看見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像是在誇耀自家的一件傳世法寶一般,恨不得將世間所有的讚美之詞傾數用上。
目光下移,卻見她皓腕間纏著的一串五彩鵝軟石手鍊,瑩瑩珍珠摻在其間,奪去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心中莫名有些抽疼,抬眸又對上她暖心的笑容,自己竟也不自覺跟著笑了起來。
似有重擔從心頭卸下,沈清歡忽然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這麼多年盤踞著的執念,到了此刻也該有個結果了。
到底,還是比不上。也罷,既然無緣,放手便是。
忙活了大半天,終於替沈清歡換好了藥,又幫她好好洗了個澡,待她藥力發散睡下,這才偷了個閒,躡手躡腳地出了屋,到院子裡活動筋骨。
踮起腳尖眺望村口方向,不見白衣,更不見藍衫。輕嘆了口氣,又坐回到了井邊,把玩雜草打發時間。金烏緩緩偏西,將她的身影拉長。
適才說的話,既是為了安慰沈清歡,也是為了寬慰自己。每說一句,仿佛都是在往心上狠狠紮上一針,臉上笑得越燦爛,心底的悲傷就越泛濫。
小蘇呀小蘇,你現在究竟在哪!
「哞——」
嗆鼻的牲口味傳來,牛叫聲由遠及近,將洛遙從紛亂的思緒中拉扯回來。詫異地抬起頭,只見一輛牛車正愜意地踱步在黃土地上,而駕車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座農家小院的主人老劉。
「劉伯伯,您是要去哪呀?」
洛遙湊到籬笆旁,衝著牛車喊道。
「是洛丫頭啊。」老劉四下里來回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