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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倩溫聲笑:「我們不是老這樣的。」
只有要湊夠一家人吃飯時才會這樣。比如上次中秋節,次子林友山當時身在國外,丁倩在家等丈夫和長子回來,他倆一個八點下班,一個十點才到家。
再上上次,是去年的除夕飯了。
林友山看向陳家岳:「你今天不是上白班嗎?怎麼拖到十點多了?不如別回來算了。」
「友山。」丁倩輕聲制止,「哥哥下班後去陪姥爺了。」
丁姥爺年紀大,行動不便,半年前從林宅搬去了長仁醫院的療養部靜養,平日深居簡出。陳家岳有時間就會去療養部陪丁姥爺聊聊天。
「我也去看姥爺了,怎麼沒碰見他?」林友山說。
丁倩勸次子:「好了別說了,快吃飯吧,你剛才不是叫餓嗎?」
她給次子夾去半邊魚頭,再夾了一片清蒸魚肉送到長子的碗邊:「家岳,這魚片切得很仔細,沒刺的。」
見長子沒有排斥的意思,丁倩暗鬆口氣,輕輕把魚肉放進他碗裡。
「這雞是鄉下散養的走地雞,保姆的親戚今早送來的。」丁倩給長子再夾去一隻雞腿。
「吃牛腩,燉了三個小時,很入味的。」又夾去一塊牛腩。
陳家岳一直沒說話,也沒看誰,只端著碗低頭吃飯吃菜。
丁倩坐他隔壁,給他一會夾這一會夾那。她一次不會夾得太多,怕影響長子扒飯,也不會讓他碗裡空著,怕他只扒飯不吃菜。他的湯碗空了,她給再盛半碗。他的茶喝沒了,她給再斟半杯。
一頓飯下來,陳家岳沒動手夾過菜,丁倩也沒吃過幾口飯。
林友山看不下去了:「媽,你快自己吃飯啊,他又不是手殘。」
丁倩笑盈盈的:「我不餓,你也多吃。」
她給次子也夾去一筷子菜。
林友山想反駁,旁邊父親林遠修先一步問他:「你以後有什麼計劃?考博還是工作?」
林友山在國外留學了好幾年,最近碩士畢業了,他說:「先不考了,出來挨幾年社會毒打再說。」
林遠修問:「來長仁嗎?」
林友山聳聳肩,無所謂地問:「長仁最近忙什麼?」
「忙挺多事的。急救科那邊要再添一個手術室。卒中中心準備增設人手和設備。客服中心的也要更新了。骨科機器人應用大樓下個月剪彩。中醫部打算投資智能百子櫃和自動化煎藥房,表決通過的話年尾會招標……」
林友山:「我去,百子櫃要智能化,煎藥房要自動化,那有人要失業化了。」
林遠修:「中醫的發展任重道遠,促進現代化是必不可少的,到時候相關人員都要再培訓。」
從進屋就沒哼過聲的陳家岳此時輕笑,不冷不熱地說:「中醫也好,西醫也好,現代化不現代化也好,關鍵還是看行醫的那個人心術是否端正。」
丁倩看了眼丈夫,跟長子笑笑道:「當醫生的,初衷都是懸壺濟世,救人於病痛,這仁心自然端正。」
陳家岳:「未必。」
丁倩:「其他人我不清楚,但你和林醫生,還有你姥爺,我相信都是仁心仁術。」
陳家岳:「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都明白「他」只可能是指林遠修,丁倩笑:「我跟林醫生是夫妻,能不了解他嗎?」
陳家岳:「你跟我爸也曾經是夫妻,那你了解他怎麼病死的嗎?」
丁倩:「……」
她無言以對,飯桌底下丈夫握了握她的手,她嘆了口氣,不說話了。
那邊林友山早就不耐煩:「你都說是『病死』,那就是『病死』。新年元旦的,你非要提舊事惹大家不痛快嗎?」
陳家岳:「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