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疚了一輩子，墨暮橋因為殺死了無辜的人，也心懷內疚，想要贖罪，而我呢？我這個半瘋子，也背負著罪孽，我也想贖罪，可是我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做起，我以後再也不想踏出這間醫院半步了。&rdo;

刑術沒說話，只是轉身慢慢離開了，馬菲看了一眼連九棋和鄭蒼穹，追上刑術，跟著他慢慢走著，擔心他出事，當然，她更擔心刑術會變回小時候那模樣。

刑術走後，鄭蒼穹依然盯著地面，低聲道：&ldo;九棋，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全家，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如果我當年早點將奇門的事情遏制住，就不會出事了。&rdo;

連九棋看著自己的師父，好半天才問出來：&ldo;你其實當年收我當徒弟，說到底，也是為了找到奇門，對嗎？但最終在我出事之後，你才真正打消了這個念頭。&rdo;

&ldo;對，你說得對。&rdo;鄭蒼穹無力地點頭道，&ldo;從本質上來說，我和錢修業其實沒有任何區別，我也被欲望控制了，如果不是那無盡的欲望，我不會犯下那麼多錯誤，在犯下錯誤之後，我又因為急於想彌補，又不斷犯下了其他的錯誤。&rdo;

連九棋抬眼看著床上的楊徵俠：&ldo;但是，若不是這些錯誤，錢修業也不會繩之於法，你始終不是錢修業，你也無法控制他的行為，只要他存在一天，該發生的事情依然會發生，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rdo;

鄭蒼穹抬起頭來的時候，已是淚流滿面。

優撫醫院樓頂的曬台之上，刑術和馬菲站在那，看著曬台的邊緣。

馬菲很緊張地握著刑術的手，打定主意，要是刑術往前走半步，她死活都要拉住他。

刑術開口道：&ldo;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師父以前總是要告訴我，說也許在精神病院裡的人才是最正常的人，在外面的人相反不正常，實際上他想告訴我的，就是今天所說的這一切，我也有病，一直都有病……&rdo;

馬菲安慰他道：&ldo;刑術，你別瞎想，你很正常的，小時候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後來的一切都在正常的軌道之上。&rdo;

刑術慢慢坐下來：&ldo;你知道嗎？其實我第一次看到徐有的時候，竟然覺得他很親切，就像是……就像是另外一個我。&rdo;

馬菲心頭一驚，立即道：&ldo;你別胡說，你們倆完全不一樣好不好？&rdo;

&ldo;徐有其實活得很真實。&rdo;刑術扭頭看著馬菲，&ldo;他把自己的性格完全表露在外面，而沒有去隱藏。&rdo;

說完，刑術又笑了笑：&ldo;你知道嗎？我在想，也許我們所有人都不存在，我們所有人都只是楊徵俠腦子中的一個個分裂出來的人格，而這個楊徵俠從始到終都處於昏迷狀態之中，什麼逐貨師，什麼奇貨，什麼奇門，都只是他深度睡眠中的一個夢。&rdo;

馬菲緊緊握著刑術的手：&ldo;就算是那樣，也無所謂，總之，我能和你在一起就行了。&rdo;

馬菲說到這，刑朮忽然想起來什麼，起身道：&ldo;有件事，我必須去辦，你陪我一起去。&rdo;

馬菲忙問：&ldo;什麼事？&rdo;

刑術道：&ldo;我得去見見賀晨雪的養父母。&rdo;

兩個小時後，刑術和馬菲來到了賀風雷和艾星靈的別墅中，車停在門口的時候，賀風雷夫婦早已站在那等候了。

刑術沒想到，當他和馬菲下車之後，悲傷的艾星靈卻是低聲向他道歉：&ldo;對不起。&rdo;

賀風雷遲疑了一下，也低聲說了那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