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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花蕊原以为西门残破再也不会出现了,可事实却非如此。
他依然会来,有时,他一个人来,坐在花园的凉亭石椅中,对她讲述他跑镖一路上发生的趣事,偶尔还带给她一些在路途中买的可爱小玩意儿。
有时,他没有来,但他镖局里的夥伴会来,带著他在外地买的小东西来,然後问问她的近况,聊聊他的近况。
他真的变了……
走在细雪之中,花蕊默默地想著。
不仅话变多了,笑容变多了,连神情都变了。
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改变了他?
有可能是她吗?有可能是她的那一番话真的让他想通了吗?
但若是她,为何他从未对她开过口?
这天,弄梅阁里的梅花绽放了,而离上回西门残破亲自到来,已有半个月之久。
在细雪中走入弄梅阁的花蕊,心情恶劣到不行,因为她今天去参加了一个婚礼,而婚礼後,竟有人不识相地送了她一件嫁衣!
什么意思?讽刺她嫁不出去吗?
「成亲了不起啊?我又不是没成过亲……」回到房内後,花蕊将嫁衣丢至床上,坐至铜镜前喃喃自语,「虽然……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而已……」
是啊,虽然没有仪式,但在她的心中,她始终当他是她的……夫君。
只不过,只有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只有她一个人……
坐在铜镜前暗自垂泪,半晌後,花蕊突然站起身,打开了桧木衣箱,由其中取出一个油纸包,轻轻地打开,望著西门残破第一次送给她的那副耳坠。
将耳坠戴至耳上,花蕊换上那件红嫁衣,然後为自己梳了个头,化了点淡妆,静静地望著屋角那座大铜镜中的自己,望著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在别人面前出现的模样。
新嫁娘,都是这样的吧……
都该是这样一身的红,然後怀著忐忑与期待,等待著某人将那个被她放置於一旁的红盖头掀开吧……
红盖头,该是由谁为她戴上呢?又是何时该戴上呢?
而当那人终於掀开红盖头时,脸上会有什么样的神情呢……
傻傻地望著镜中的自己,花蕊任自己思绪纷飞。
就这一回吧,让她作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吧……
然而,就在花蕊默默地作著梦时,她的房门,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响。
「谁?」听到那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花蕊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傻站在铜镜前。
「我。」
门外传来的是西门残破那熟悉的声音。
「你来了……」不知究竟该不该开门,但半晌後,花蕊终究还是轻咬著下唇走到房门前,然後轻轻地将门开个小小的缝,心中满是酸涩。
是的,她不敢将门全部打开——
因为她不敢让西门残破看到她穿著嫁衣的儍模样!
因为她不敢让西门残破知道她竟只能一个人傻傻地、孤单单地在自己的房中穿著嫁衣……
「有事吗……」花蕊轻轻问道。
「没什么要紧事。」望著只开了一小条缝的房门,西门残破静默一会儿,将手里的布包塞进门缝。「拿著吧。」
一等花蕊接过了布包,他望了望天上的月,便大步地往前定去。
望著手中的布包,听著西门残破离去的声音,花蕊的眼眸整个朦胧了。
她抱著布包,朦胧著眼,忍不住地由门缝中望向那个愈来愈远的背影……
「站住!」但半晌後,她突然拉开房门大喊,「你的背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西门残破没有转头,只是轻轻地说著,「天冷,你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