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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繁星满天,仿佛永远不会移动,又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移动,肃穆的令人陶醉直至心悸,飘着淡淡雾气的夜峰一片安静。忽然间,一声清亮的鹤鸣破云而落,片刻后,一只白鹤从夜空里降了下来。
夜色下的白鹤,被星光照耀的很不真实,仿佛纸做的一般,没有一丝污垢。鹤鸣传遍空幽的山崖,破云而落,震雾而飞,或者只是时间到了的缘故,夜色就此渐渐消退,东方天际出现一抹白色,晨光就这样突兀地来到人间。
坐在崖畔的少女,从白鹤身上解下锦囊,取出那封信,随意拆开,平静阅读。读信过程里,她如画的细眉偶尔挑起,大多数时间都很平静,映着熹微晨光的眼眸明亮的就像是湖水,美丽的眉眼间还有未褪的稚意,却没有懵懂。
晨光渐盛,南方湿意极重,于是雾也重了起来,光线被湿润的水汽驱散,落在她的脸上时,变得更加柔和,于是她的容颜没有变得更清晰,但却更美丽,美丽里甚至隐隐带上了某种神圣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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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家伙很奇怪,口口声声说是来退婚的,却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又不退了。真不知道他是在玩什么手段。我本以为他是觉得脸面上过不去,才故意这么说,但事后想来却不是,因为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很冷静,没有任何愤怒的感觉。”
“婆婆盯了他几天,听说那个家伙每天凌晨五时都会准点起床,做事情一丝不苟,就像个木头人一样,而且有洁癖,听着总觉得像是小姐你以前和我说过的那些阴险变态之人,令人有些不寒而栗。好吧,小姐,我得承认,那个家伙其实生的不难看,我当时和他说话的时候,就觉得他挺讨喜的,让人很想亲近。但这就更可怕了,那可是我第一次见他呀,不是吗?”
“婚约的事情,那个家伙应该没有对外说,也不知道他是聪明还是笨,不过反正家里一直派人盯着他。小姐,我总觉得那个家伙很虚伪,心机很深,图谋很多,我看最近情况,如果他还这样纠缠,老爷太太可能准备做些事情。”
“小姐,我虽然觉得那个家伙罪不至死,但想着他拿着婚书便对府里冷眼相加,有恃无恐的样子,就觉得他很可恨,而且……听说秋山家明年就会来京都提亲,如果那个无赖到时候闹事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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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坐在崖畔,静静看着信,披在肩上的衣裳随晨风轻扬,黑发如丝轻飘,拂过侧脸,将令人悦目的稚美添了些许凛然之气。
看完信后,她沉默了会儿,喃喃自语道:“居然真的来京都了?”
那只白鹤在她看信的时候,一直静静等在一旁,即便蹲着,也有半人高,此时见她合上信纸,白鹤转身,不知从哪里衔来一只笔,笔尖蘸着饱满却不会流溢的墨汁,那墨汁不知产自何地,竟透着股幽香。
少女微笑着伸手摸了摸白鹤光滑的细颈,接过毛笔便要回信,却一时不知该写些什么。
她与祖父自幼亲近,若不是祖父去世,或者她也不会十二岁时便离开京都来到南溪斋问道,便是身旁这只白鹤,也是祖父留给她的。如果是别的祖父交待的事情,她肯定会照办,但……婚约肯定是不行的。
那个西宁镇的小道士应该姓陈吧?
她微微蹙眉,回想着小时候听说的那些事情,发现对那个小道士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
她记得那份婚书是祖父专门请托当代教宗大人加持为鉴,只有男方才能退婚,又想起信里霜儿说的那些话,细眉微挑,默默想着,那个小道士真的这般虚伪无赖吗?记得小时候感觉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她知道京都里有很多人,包括父亲在内,都希望自己代表大周与南方联姻,绝对不会允许那个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