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髫年之年的女孩正處於害羞的年紀,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便索性悶著頭,假裝沒聽見,自顧自的準備離開。
「放我下來,我就當作沒看見。」
小男孩的聲音不急不慢,像是煨在沸水中的冰塊。
郁顏回頭看了看小樹叢,又看了看邱韞衍被懸掛的高度,一時沒了底氣,支支吾吾道,「你、你真的看到了嗎?」
沒有。
見小白兔快上鉤了,邱韞衍直勾勾的望著她,「看到了,一清二楚。」
郁顏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
其實她自己也看到了。
看到了男孩兒因懸掛在粗木樹枝上而暴露出的小腹。
冷白,卻又帶著幾條韌性的弧度。
她想用此事和男孩做交換的籌碼,卻不敢說出口。
誤以為女孩不信他的話,邱韞衍攤了攤手,「騙你是小狗。」
花事輕浮,謊話香艷。
偏偏單純無知的小女孩就這般輕而易舉地中了圈套,晶亮的眸子對上他的,「那我怎麼放你下來啊?」
邱韞衍指了指粗木樹幹中間,「那邊有個繩索,你慢慢放下來就好。」
細滑白皙的小手覆上嶙峋的脆硬樹皮,郁顏慢吞吞的解開那條粗麻繩,小聲嘟噥,「你是中了獵人的圈套嗎?」
許是四下無人的緣故,這份小聲異樣的清晰。
邱韞衍覺得眼前這女孩子的想像很是有趣,不禁笑出了聲,「不是。」
熹微的日光透過斑駁陸離的樹葉,灑在他身上。
郁顏第一次知道,男孩子的笑,竟可以那般好看。
低沉撓人的嗓音,像是在她心尖上輕輕留下了道酥酥麻麻的電流。
幾乎是不受控制的,郁顏的手腕不自覺的軟了軟。
粗糙的麻繩不斷揉搓她幼嫩的指尖,最終如願以償的將其割破。
扣著死結的繩索好不容易被解開,卻沒能被及時拉住。
預感到接下來的場面,她下意識緊閉上了雙眼。
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種邱韞衍躺在血泊中的場景。
好在邱韞衍的反應很快,雖說到底是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可只是有些輕微擦傷罷了。
他瞧了眼自己膝蓋處泛著淺淺血印的傷痕。
嘖了聲,早知道自己下來了。
眸光流轉到一旁緊閉雙眼的郁顏身上,好聽的嗓音夾雜著一絲不耐煩,「喂,我沒死。」
緊跟著是郁顏緊張的聲線,「你沒事吧?」
「有事。」
邱韞衍的聲音硬邦邦的,像是在埋怨她不及時拉住韁繩。
他並不寬容大度,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他準備好好教訓這不知哪來的小丫頭。
可是一對上小女孩兒明麗的眸子啊,這份埋怨又怎能不被消融呢?
細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淚花像是下一秒就要溢出,「對不起。」
郁顏的聲音本就不大,因為自己犯錯的緣故更是小到快要虛化了。
沒遇見過這樣棘手的情況,邱韞衍的身子僵直著,微微顰蹙。
他應該安慰她嗎?
沒等他想好對策,也未等他更深陷女孩清澈的眼眸,膝蓋處傳來陣陣柔軟。
郁顏正蹲在地上,拿出自己兜中的絲絹手帕為他擦拭傷口,小心翼翼卻又嚴肅認真。
淡淡的,溫柔的,卻格外明亮。
她吸了吸鼻子,「那你是被誰掛在樹上的呀?」
邱韞衍一向不愛說自己的事,他知道無論邱府內還是邱府外,沒有人會關心他的感受,在乎的只是邱家三少爺將來會不會為國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