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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掃過漸行漸遠的影子,只要轉過彎去,這兩道影子便會再次重疊,谷寓清看著林聽身後的路,將走偏的人拉回了跑道上,他說:「是我的錯覺嗎?你好像很期待我問。」
林聽抿了抿唇,笑意消了些許:「是有點…」他偏了偏頭,又望了回來,「這些事情我從不說給別人聽,但我對你有一股莫名的信任,好像說給你聽也沒什麼,所以你要問嗎?」
沒有人聽見林聽的心跳,那心跳快要突破心率的最高值,藏在口袋裡的手都變得汗濕,那張被遺忘的畫貼著他的指節,林聽慢慢握起拳,不讓汗濕沾髒了畫。
谷寓清笑出聲來,他說:「還真是莫名的信任,你要知道咱們倆才認識了不過兩天,我是好奇不假,可你這樣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問了,你說吧,說什麼我都聽著。」
影子再次重合,谷寓清將林聽整個籠住。
笑意回來了,林聽猛地停了腳步,谷寓清沒有防備,兩個人倏然貼近,衣領相撞,氣息交織片刻,林聽仰著頭,他輕聲說:「你這麼好啊…」
聲音踩著心臟的鼓點,高壓鈉燈都快被震碎,風聲微顫,林聽說完便退開一步,接著若無其事的繼續倒著走,忽視了谷寓清微紅的臉,卻將那熟透了的耳垂印刻在心裡頭。
他自顧自的走,自顧自的說著:「從哪說起好呢…」
林聽走了幾步,倏然問道:「你恐同嗎?」
谷寓清一愣,腦中浮現出了商周那張臉,還有那句讓人不爽的「我們聽聽」,他搖了搖頭。
「那就行,」林聽舒出一口氣,抬腳躲過了綠茵場裡飛來的足球,「我退學是因為我前男友,不過當時已經分手一年多了,他突然來學校找我,說要複合,我不同意,他就在學校的告示欄里貼情書,在宿舍樓下拉橫幅,還在論壇里發我們之前在一起的照片,說一些自我感動的噁心的酸話,可能看熱鬧的人是覺得挺浪漫的吧,畢竟他表現的這麼痴情。」
林聽說著,不自覺的皺緊了眉頭,心率回升,口袋裡的拳頭握不住,手在微微發顫。
谷寓清也蹙起了眉,他問道:「學校保安呢?不管嗎?」
林聽搖搖頭:「他只是纏著我,並沒影響到別人,也沒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來,保安能做的也只是把他趕走,但學校一直是開放的,誰都能進來。」
林聽的眼尾水潤潤的,像是聚了淚,卻沒有掉下來,只將一雙眼睛變得有些委屈,谷寓清抬起了手,想貼一下林聽的臉,但手到了半空卻猛然調轉了方向,捏了捏林聽的耳垂。
這一絲絲的安慰被林聽放大,他歪過頭,夾住了那隻手,擱在頸窩裡蹭了蹭,閉眼的一瞬間委屈溢了出來,那淚卻依舊含在眼眶裡。
「報警了嗎?」谷寓清任他夾著。
林聽搖搖頭,把手鬆開了,他沒有接著往下說,而是低著頭,一語不發,回憶被驟然撕開,漩渦一般將他吞噬,他需要緩一會兒,他需要從漩渦中脫離。
掌心還有未散的溫熱,指腹上還殘留著柔軟的觸感,谷寓清也沒有再問下去,只陪著林聽一圈圈的走,在人偏離跑道的時候伸手將人拉回來。
倒著走容易腳疼,林聽動了動腳踝,轉過身來與谷寓清並肩,二人的影子再次分開,卻又有一部分黏連。
「這點事情不值得我退學的,」林聽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很近,「其實最後報警了,我前任報的警。」
高壓鈉燈驟然熄滅,楓楊林拂動晚風,化成了一片詭魅黑影,整個操場都隱在黑暗中,四散的人成群,清爽的笑聲穿透低聲呢喃,但谷寓清只能聽見林聽,哪怕只是清淺的呼吸聲。
「我傷人了。」
即便耳邊風聲不斷,谷寓清依舊聽的很清楚,他看向林聽,黑暗中的人似乎沒什麼表情,呼吸